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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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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普利斯有多么兴奋,有多么想知道张应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可在霍子苏威胁的眼神下他还是只得先行放人,并且跟张应约好了第二日在实验室里谈。

    时间已经不早了,普利斯却并没有睡意,在送走两位客人之后,他驱车前往帝国主城区内最大的一家Omega会所,那里不仅有Omega也有长相和身材不错的Beta,只是比例要比Omega少得多,价格也相对更便宜。

    在声色场所工作的Omega大多家境不好,又因为自身“性别”因素关系而无法进行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为了生存,最终不得不沦落到以出卖身体过活的地步。

    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想法和意愿,无论是Alpha还是Beta都将他们视为累赘和麻烦,他们只是一种泄-欲和生育的机器,是整个“性别链”里最底端的生物。

    连基本的人都称不上。

    继承了这个世界观所有记忆的张丰,此时脸色黑沉坐在霍年的车内,霍年几次想说话,但看到对方黑得能滴出水的面色,心脏就猛地一抽一颤,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在张丰面前,这个在现实世界里随手签一个字都能让经融圈抖三抖的男人,此刻却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有些慌乱无措。

    “你知道这具身体,张应从小经历了什么吗?”张丰黑着脸问。

    霍年呃了一声,他设定的人物背景当然大致能猜出来,但穿越到书本里之后他曾经没有具体描写过的东西也会自动补全,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张应从小到大究竟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因为是Omega就被人歧视,甚至被家族歧视,幸亏他的家人都很爱他,否则早在他十七岁那年就会被嫁给亲戚家一个Beta;或者为了讨好某些上层,让他们在贫民窟活得更好一点,而嫁给某个Alpha,成为对方的小妾。”

    霍年神色僵硬了一瞬,安慰道:“故事从一开始就设定好了,你不会遭遇这些不幸的事,我也不会让你出事,放心吧。”

    张丰没说话,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故事,认真就输了,可这个世界观太过沉重,留存在张应记忆中的悲伤、绝望和愤怒又太过浓烈,继承了记忆的他无法控制地被对方的情绪所影响了。

    在贫民窟中,他看过太多Omega小孩儿被欺辱,被扒光衣服绑在狭窄的街道上,那些Beta大人或者孩子,泼他们脏水,掰开他们的腿往隐-秘的地方塞东西,那些孩子的惨叫在张应的记忆中成为抹不去的烙印,幼年的他恐惧、绝望,也因此自卑,害怕与他人相处。

    大概在张应的眼中,Omega的世界里没有好人,有的只是主宰他们生死的魔鬼。

    为了避免与人过多的打交道,最初他是每天夜里在贫民窟内收捡垃圾,第二日一早卖去垃圾循环回收厂,后来因为无意中捡到了一个破烂得不成样子的小型机甲玩具,在研究的过程中引发了兴趣,并且挖掘出他对机甲的天赋,这才使得他的人生出现了全新的道路。

    他的父母对他的爱,也是拯救了他的原因之一: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一家机甲外包装的工人,在他们发现长子对机甲的兴趣后,他们或偷偷摸摸,或从别人那儿讨来不用的废旧零件,带回家供他研究。

    从最初学着识别各部门零件,到后来可以修理小型的机甲玩具,再到后来可以修理初级的机甲,这条路走得有多坎坷,只有张应自己知道。

    而当他的名气逐渐传遍贫民窟后,没有人对他改观,反而因为他是Omega而嗤之以鼻,认为他就该早早嫁人生子,而不是一身机油地摆弄不属于他的东西。

    在嘲笑和欺辱中长大的孩子,自卑是不可避免的,哪怕他天生对机甲和数学非常敏感,却也会不断的自我动摇,自我否定,不会认为自己比别人厉害,甚至有可能超越别人。

    如果不是因为救下了小王子,惹来了一身的麻烦,或许终其一生他也不会离开贫民窟。能有一份不错的修理工作,工资足够养活家人,那已经是他的天堂了。

    张丰还是第一次继承到这么沉重又无可奈何的情绪,哪怕是在校花保镖里,张怀那个角色背景同样不好,但一是他一直到最后才继承了张怀的记忆,这让他几乎没有机会感受张怀的真实情绪;二是哪怕最后他继承了张怀的记忆,张怀的性格却非常温暖并且强大,哪怕从小到大没有父母陪伴,可福利院却给了他温暖,他也从兄弟姐妹身上获得了力量;哪怕世界依然是小瞧他的,在学院也没少被欺负,可比起这个世界对于Omega惨无人道的迫害,简直可以算是小孩子办家家。

    这也令他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加愤愤不平,自然而然将矛头指向了始作俑者。

    霍年有口难辩,只得全程承受着被张丰刀子似地眼神一刀一刀地剐着,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才僵着笑脸转头道:“到家了,咱们有话回去慢慢说?”

    霍子苏不与父母住在一起,成年后他就在主城外置办了一套两层楼的洋房,同样有前后花园,与王普利斯不同的是,这花园起码有被好好利用起来。

    橙明帝国的国花——太阳花种满了整个前院,只留出两人宽的通道,可以走向宅子正门;高大的太阳花颇有些遮天蔽日的感觉,走在其中能听到风吹动叶子轻微的沙沙声,仿佛一曲优美的夜色小调。

    屋中摆设简单,黑白色为主色调,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却也不显空旷。

    二人一进门,屋内的灯就自动亮起来,厨房里自动开始熬煮咖啡,浴室的浴缸里开始自动放热水,一道机械女声在门口欢迎道:“欢迎回来,今天星期四,天气晴转多云,现在时间帝国时间晚上11点30分,检测到主人带了客人回来,需要打扫客卧吗?”

    “不用了谢谢。”霍年解开领带,脱掉外套挂在门背后,又对左顾右看的张丰道,“把你的脸抬起来,那上头有个摄像头,看到了吗?”

    张丰抬起脸,霍年道:“录入新瞳孔、声音识别,以后他也是这屋里的主人。”

    机械女声:“是。”

    张丰啊啊了几声,让智能系统将自己的声纹进行录入,随后跟着霍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客厅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奖牌,灯光反射在上头,整面墙仿佛都闪闪发光起来。

    张丰目光在那些奖牌上停顿了一下,说:“说吧,怎么解释?为什么写这个?”

    “……就是很萌,”霍年干笑,“我没有其他任何意思,就只是因为很萌。”

    “男男生子?很萌?一个大男人搞得不男不女的,很萌?”张丰道,“那你怎么不干脆写个人妖算了?这又是你的什么癖好?”

    张丰突然挑眉:“所以你又想和男人在一起,又想要孩子?先说好,我可生不出来,我没这么逆天的功能。”

    霍年:“……”

    霍年:“……”

    霍年:“……”

    霍年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什么,不,就算是幻听,他也会当做真的。

    他看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张丰,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伸手有些为难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无可奈何地宠溺道:“这要不要孩子嘛,我听夫人的,夫人不要,那我们就不要。”

    张丰:“……”

    张丰瞬间脸涨得通红,将手里端着的水杯砰一下重重放在桌子上,色厉内荏地道:“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霍年清了清嗓子,极快速地低了下头,他怕一时绷不住笑出声,那今天自己可真就得完蛋了。

    “其实我真没别的意思,”霍年厚着脸皮坐到媳妇儿身边,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只是有一段时间ABO挺火的,我查了一下资料,觉得这设定还挺萌,所以就写了。我没想反人类什么的,当然也没想反达尔文的进化论,只是这就是个故事,对吧?我觉得没必要太当真。”

    写得时候不觉得,注意力都放到“发-情期”和“生子”上了,哪曾想他们居然会穿过来?而这个世界在它独立存活的空间里早已自动补全,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身临其境,感受自然不一样了。

    霍年身为Alpha,不仅出生好,人又足够优秀,自然没有张丰的体会强烈,张丰的内心则是彻底被深陷绝望中的Omega张应给影响了,况且就他自己来说,他也一点都不想自己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霍年坐得太近,那极具侵占意味的Alpha气息不间断地压迫过来,令张丰很快就又开始脑子发晕,身体内部开始燥热。

    张丰咬牙,蹦起来远远逃开,指着霍年道:“从现在开始,你别想再靠近我一步!”

    霍年:“……”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张丰关于张应的记忆,只到他去找普利斯为止,而霍年却知道,再过不到半年时间,张应就会突然进入发-情期。

    他得保证自己随时都在对方身边才行——这坑死人的剧情走向,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将张丰的发-情期提前。

    “说正事,”张丰在墙角拖了根椅子坐下,远远地道,“我之后该做什么?还有,我听说只有皇室才有抑制发-情期的药,为什么不普及?”

    “制作抑制剂的药材太过稀缺,就算是普及,寻常人也买不起。”霍年道。

    “就这么由得其他的Omega自生自灭?”张丰道,“Omega是这里面最能生育的人种,难道不应该被保护吗?”

    “从人类发展史来说,Omega虽然能生,但前提是要遇到足够优秀的Alpha,其结合的后代才能拥有最优秀的基因,优秀的后代能带给一个国家美好的未来,这是所有国家高层都通用的一个准则。”

    “准则?”张丰差点气笑了,“你别跟我提人类发展史,你再提我就让达尔文来揍你。”

    霍年:“……”

    霍年看着张丰气愤不已的模样,又觉好笑又觉可爱:“当然不是说真实的人类发展进程,而是这个世界的发展历史,这个世界在几千万年前人类因为想要长寿,而发明了各种各样的医疗机械,其中包括3D生物打印技术,可复制DNA培育出全新的器官,以此作为替换,延长人类的寿命,但那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替换一次完整器官的价钱可谓是天文数字,寻常人根本买不起。”

    “有钱、有权的人获得了长寿,而寻常百姓像蝼蚁一样挣扎求生,不断循环,那些高高在上者却越来越不满足,从自身长寿,到培育拥有优秀基因的后代,甚至是培育超能力者的提议不断出现,后经过万年变革,人类高层借‘自然灾害’之名逐渐清理了普通百姓,留下了拥有财富,拥有权势,或者是优秀基因的人,他们将这个计划称之为‘二次诺亚’。”

    “人类数量急剧减少,后人类的进化在人工刻意培育下逐渐形成了ABO最初的世界,拥有优秀实力、身强体健、智商水平平均高于其他人种的人被称为人类领袖,也就是Alpha;数量最多,资质平平最适合成为劳动力的是Beta;而最能生育,体质却相对弱小的就是Omega。”

    “事实上,Alpha才是人类最初最想要的那一种人群,他们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都是最完美的,最接近万能的神的存在,但也许这世间永远没有完美的事,Alpha的缺点就在于无法生育,也就是说两个Alpha在一起是无法诞下后代的,而要诞下最优秀的Alpha,必须和最优秀的Omega结合才可以。”

    张丰的记忆里,张应从小出生在贫民窟,因为身体原因连学都没办法去上,只能由家里的Beta弟弟从学校回来之后再教给他。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历史。

    张丰皱眉:“所以,必须是优秀的Omega才可以?怎么判断对方是不是优秀?”

    “第一看出生,”霍年道,“有背景有权势的家族诞下的Omega一般都会成为联姻工具,他们也是Omega里最优秀的一批,这是父母的基因所决定的;第二看样貌,Omega血脉越浓厚,长相越美丽,体质也会相对更弱;第三闻味道,Omega的味道越纯粹,越好闻,说明他的生育能力越强,诞下Alpha的概率也越高。”

    张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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