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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生者匆匆为过客,逝者已矣是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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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泽正在吃土的时候,那三女人回来了。女人真是最难理解的生物,昨天还打的要死要活的,今天居然就能手牵手漫山游了。三个人把整个风羽谷转了个遍,其实风羽谷还是挺大的,山灵水秀,物产丰富,各色飞禽走兽都有,但是正值丧期不宜吃荤,就只好采了好多的野果回来。

    萧泽一边吃着野果一边赞不绝口“这个果子真好吃,一定要带一些回去给师兄尝一尝”木句曦正在帮萧泽梳理头发,好几天没梳理了,乱蓬蓬一头。木句曦笑着说“你喜欢吃就好,我们采了好多,是吧!离洛姐姐。”

    离洛勉强一笑“哦!对,萧公子要是喜欢还有很多!”萧泽报之一笑“那就多谢离洛仙子了!”双方显得很和谐。

    晚间的时候,离洛和林沫在边上连剑,萧泽和木句曦就坐在旁边看,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青衣派能有今日之辉煌也算是实至名归!”萧泽赞许道,木句曦对剑道不甚了解,她用食指戳着脑袋问道“离洛姐姐的剑法很厉害吗?看着缓慢又无力,并不厉害嘛!”

    萧泽笑着说道“傻丫头,你们妖族的东皇剑法和云泽的山海剑法都是以威猛霸道而著称的,但是道家正统剑法是讲究刚柔并济的,离洛使得这若水剑法,看似软弱缓慢,但是后劲不衰,连绵不绝,很不简单。”

    木句曦又问“那么这若水剑法比起山海剑法那个更厉害呢?”萧泽道“算是各有胜场吧,昨天我不就和离洛打成平手吗?”

    木句曦双手抱膝把脸隔在膝盖上,有些丧气的说道“再厉害的剑法我都学不会。”说着就有些闷闷不乐。

    萧泽盯着远处的离洛和林沫沉思了一会,对木句曦说道“曦儿,我想也许你适合练绵柔的剑法,你可以试着学习一下离洛的若水剑法。”

    木句曦果然去找离洛学若水剑,木句曦是妖族公主,不牵扯仙族门派之争,教她三招两式也是可以的,而木句曦也就学了三招两式,还学了个半生不熟。可见,千万不要让一只猫儿去学功夫,学成了也是三脚猫的功夫。

    学而不成,木句曦就更加闷闷不乐了,萧泽只好安慰木句曦说道“曦儿这么聪明灵秀,学剑何用,那是粗莽之人学的东西。”

    木句曦也知道萧泽在安慰自己,但她还是笑了笑说道“也是,我有哥哥和你保护,不学也罢。”

    萧泽笑了笑道“这就对了,等我有朝一日成为绝顶高手时,带着你遨游五州四海,天上人间,让别人见识一下,我们的曦儿公主就算不学剑也能天下无敌。”

    萧泽这句话说的颇有傲气冲天的感觉。木句曦开心的笑了笑“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不要骗我哦!”萧泽笑着答道“绝对的,骗谁也不能骗我们的曦儿公主!”萧泽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第一天无聊的过去了,第二天一早,换萧泽在山间练剑,山海剑使出来虎虎生风确实比较震撼,横扫,竖劈,左斩,右刺每一剑都带着凛然的剑气。萧泽把这一套剑法已经练得七七八八了,算是比较熟悉了。木句曦坐在旁边看着萧泽,一脸的崇拜。

    离洛对萧泽的剑法也很赞赏,她站起身来,对萧泽喊道“萧公子,你的剑法很好,我想和你比试比试,怎么样?”萧泽还没开口回答,木句曦和林沫都开口叫好。

    萧泽转身收剑,还剑入鞘,瞬间就完成了,然后笑着说“既然离洛仙子有兴趣,在下乐意奉陪。”萧泽刚说完,离洛就飞身而起,拔剑出鞘朝萧泽刺过去了,萧泽转身避开,然后笑着说“仙子这样可有失风度啊!”

    离洛也报之一笑“剑道在胜不在正,萧公子还有待修炼啊!”萧泽则笑着说道“离洛掌门高见,在下记住了”说着拔剑出鞘向离洛攻过去。

    山海剑对阵若水剑,一百年前离洛和西陵雪曾经就对阵过,西陵雪当时倚靠流转秘术获胜,萧泽虽然也会但是他却没有使用。两人都很有默契,萧泽只使用山海剑离洛也只使用若水剑,萧泽每一剑的开山劈石之力撞击在离洛的绵长剑气上都会烟消云散,而离洛的剑却行云流水丝毫不受影响。心随意动,剑随心动,离洛的剑已经可以达到剑随意动了。萧泽不同,他的剑是随人而动,人有心也有意,但是萧泽的心、意和剑却是分离的。

    萧泽范了道家剑法的大忌,他通剑但不知“道”。萧泽的山海剑讲究的是“势”,施展开来威猛霸道,他又融合了冥界的精准快捷,他的剑已经把势发展到了淋漓尽致,但是却抛弃了本真的剑心剑意。

    在六十多招过后萧泽已经渐渐落于下风了,他的剑依旧很快但是劲道明显不足了。最后离洛用揽海入怀这一招把萧泽那招百川归海破开,真是没给萧泽留面子,右手挑开萧泽的剑后,一脚踹在萧泽左脸上,萧泽白皙的脸上立刻留下了一个通红的脚印,怎一个惨字了得。

    木句曦赶紧过去把萧泽扶起来,萧泽嘴角被踹出血来,说话都不太利索了“我,我没事,离洛仙子好剑法,好剑法”说完还嘿嘿一笑。

    木句曦被他的傻样逗笑了,“你还说没事呢!都出血了”木句曦一边说一边小心替萧泽擦去嘴角的血迹。离洛走过来,问道“萧公子为何不用云泽门的流转秘术?”她也知道流转秘术,这套秘术应该是谪羽和风尘一起创立的,估计离洛当年战败后回青衣派询问风尘师太知道的。

    萧泽淡淡一笑“仙子说笑了,一种方法怎么能用两次,萧泽今日败的心服口服。”离洛没想到张扬跋扈的萧泽居然能这么坦诚的认输,自己一时有些尴尬。她本来是想用自己苦修百年的精湛剑艺打败云泽门的山海剑为自己百年前雪耻,所以才出手不留情。

    离洛皱皱眉头,然后在不远处坐下来,说道“萧泽,你的剑法已经非常好了,可是你的心你的意并没有融合到剑法里去,所以你的剑道是有残缺,你懂吗?”

    萧泽有些迷惑,离洛这是在指点他吗?他赶紧虚心求教,问道“离洛掌门说的有理,但不知如何化心意入剑?”离洛摇摇头“你还是不懂,不是化心意入剑,而是剑从心中来,从意中出!”

    萧泽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灵光,他试图抓住这丝灵光,剑本是死物何来剑心,何来剑意,但是心是活的,意也是活的,所以心中可以产生剑法,意中可以产生剑气,人就是剑,人剑本是一体。

    萧泽忽然陷入了沉思,他苦思了七天七夜,不吃饭,不睡觉,不说话。木句曦整天给他探脉诊治,萧泽的心脉稳定并没有失心疯,但是就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离洛倒是很平静,她知道萧泽就快悟道山海剑的精髓了,她猜对了,但是她也猜错了。

    等到第七天的早晨时,萧泽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时,他悟的出山海剑已经不叫山海剑,那时它有了一个新名字叫“太上剑”,但是萧泽给它取了一个新的代号叫“郁离剑”这个名字纯属萧泽自己瞎叫的,因为他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郁郁谷中花,离离原上草”他就叫了这样一个名字。

    太上剑严格来说不是一种剑法,也可以说是天下任何一种剑法,每种剑法都有它产生的初衷,是为剑意,剑意是什么?太一剑是度,山海剑是势,若水剑是术,当年太上道祖最先创立了三大剑法,然后从修习太一剑中参悟到了太上剑,获得无上剑道,如今萧泽从修习山海剑中参悟到了太上剑,太上道祖把度掌握到了极致,萧泽则把势发挥到了极致,太上道祖参悟到的是阴阳平衡,萧泽参悟到的是独一无二,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会有一个人把术驾驭到极致,他参悟到的是万道有法。

    萧泽终于正常了,不久后,他又和离洛比试了一场,这一场比试不出意外,他又输了。他虽然悟出了郁离剑,但是他还没有得到与之匹配的能力,一种和无形大道相比很现实的东西,那就是个人修为。女娲大神知道了天地密码要有再生之力才能造人,就是这个道理。

    木句曦安慰萧泽道“离洛姐姐是青衣派掌门,你打不过她很正常的,等再过几百年,你的修为足够强大,一定能打败任何人的。”不得不说,木句曦是当今世上最了解天道规律的一个人了,却是最逆天的一个人,可叹“古今华夏十万字,一个情字最伤人”。

    萧泽其实还是很开朗的,这种无伤大雅的比试输就输了,萧泽在小事上从不真的计较。萧泽伸手摸摸木句曦的头发,笑着说“那是当然的了,我以后还要做你的护花使者呢,当然要变得最强。”

    看着别人如胶似漆,自己却形单影只,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如此。“铮、铮、铮”三声,大石头上出现三道三寸深的剑痕,“师妹,你的剑法乱了,若水剑轻缓绵柔,不应该这样暴戾”林沫对离洛说道。离洛看着石头上的剑痕,痴痴地呆住了,半响后,她抬头看看天空笑了笑,笑得很明媚,她淡淡的说道“师姐,我们走吧!”

    离洛和林沫在风羽谷待了三个月后离开了,在这里只剩下萧泽和木句曦,他们又待了三个月也离开了。

    其实谪羽和风尘早就消失在山川河泽之间了,他们在这里不过是表达对逝者的哀思,和美好的愿望罢了。人族死后灵魂会进入冥界然后在司命那里登记造册,再轮回转世回到人间,这是天道对人族的恩典,人族的寿命匆匆百年,所以可以轮回再轮回,积德行善可以轮回百世,恶贯满盈可能一世寂灭,这是人族有的特权,也是痛苦。多少人在司命少卿面前高喊道“我不要轮回,人生太苦了”可这并不司命能管的事情,他的职责只是送人去轮回。神族、魔族、冥族、妖族、仙族他们的寿命足够长了,天道不会给他们轮回的机会,当然也没有人想要去轮回。

    萧泽对着风羽谷深深一躬,坚定的说道“师父,我一定会平定乱世,让六界重回安宁。”

    木句曦也对着风羽谷拜了拜,“谪羽仙尊,风尘师太,你们生时两地分居,死后同穴长眠,希望你们可以安息!”

    离别是痛苦的,但是离别也是相逢的开始。萧泽和木句曦也要分别了,萧泽需要回到云泽门帮助莫白打理门下事物,木句曦需要回到东荒去守护她饱经风霜的子民。

    “萧泽哥哥,我要走了,我舍不得你!”木句曦恋恋不舍的说道。

    萧泽尽量保持微笑“傻丫头,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再说我们可以用飞云令传信,要不用云中千鹤或莲花镜也可以……”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木句曦踮起脚在萧泽的左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但是萧泽明显僵了一下。

    木句曦害羞的底下头,小声说道“这是星遥铃,是星辰花神送给我的,我送给你!”说着把一只铃铛系在了萧泽腰间,那是一只很小巧的铃铛,淡蓝色,非常精致漂亮。这只铃铛非金非银,非铜非玉,是用星辰花瓣贴合起来的,没有铃心。星遥铃是一对,还有一只是满天星神用满天星花瓣贴合而成,像羊脂玉一样,淡淡的白色。这一对星遥铃包含了两位花神的祝福“爱和相思”。

    木句曦给萧泽戴好后指指自己的腰间,“我也有一个,以后我要是想你了,我摇铃铛你就能听到了。”

    萧泽这才回过神来,“哦!还是你这这个办法好!”说着傻笑了两声。木句曦抬起头,两颊绯红,含情脉脉道“萧泽哥哥,那我走了!”

    萧泽点点头“再见”,木句曦转身离开了,萧泽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等到接她的人带着她消失在天边,才转身离开。

    木句曦这是第一次向萧泽告别,上一次木句曦被她哥哥灵威仰强行带走,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告别,萧泽还不觉得什么。这次萧泽却有些失落,感觉心里有些发闷,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一些什么,好像想抓住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出手。

    “相思了无形,离人解其意”,萧泽腰间的铃铛总会时不时的响一下,吃饭的时候会响,练剑时会响,读书时会想,甚至午夜梦回时也会响,“响”通“想”,那是因为山海相阻的远方有一个人,她吃饭、练剑、读书、甚至做梦都会想着你,每到这时萧泽也会摇一摇回应她。

    铃儿无心,那是因为心不在自己身上在远方的思人那里,铃儿不会自己响,它会响在你想的人身边。

    “叮叮当”木句曦腰间的铃铛总算是自己先响了,她高兴的拿着铃铛使劲摇,越摇越响。看来要铃儿要响还是要响一对,相思互相思才是真相思。

    “曦儿妹妹,在干嘛呢?”姬云问了一句,木句曦小脸一红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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