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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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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早,毕风和王算计就动身前往洪小龙的住处。

    当然,少不了特殊的成员—小猫闹闹。

    闹闹显然对这种长途出行很不习惯,在笼子里缩成一团,偶尔发出抗议的喵喵声。

    到了小龙家,小龙母亲看到了小猫,露出了焦虑的目光。

    “不用担心,它会帮助小龙的。”王算计很淡定的说。

    于是和上次一样,小龙母亲不进屋,王算计和毕风与小龙接触。

    王算计进屋时,小龙依旧保持着与上次差不多的姿势,呆呆的望着房顶,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一样。而当毕风进房间时,洪小龙的眼神却从房顶移到了他的身上。

    确切的说,是他的手上,他手上提着的笼子。

    无需王算计多言,连毕风也注意到了。洪小龙极少转移视线,因此这个细节格外的引人注目

    作为开端,王算计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日常寒暄,以及提了一些稀松平常的问题,自然小龙是没有任何反映的,不过很快就到了切入主题的时候了。

    “小龙,今天给你带来了一个新朋友。”王算计笑着说,然后打开了猫笼的门,并且从毕风手里接过了笼子,准备放到洪小龙的床边。

    “这…”毕风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并且稍稍向后缩了一步。然而王算计坚定自信的眼神给了他下一步行动的指示,毕风最终还是把猫笼交给了王算计。

    闹闹慢慢的走出了猫笼,小心的在小龙四周嗅了嗅,然后慢慢的躺在了小龙的胸前,蜷成一团,用尾巴盖住鼻子,满足的发出了呼噜的声音,而小龙也顺势把手放到闹闹身上,慢慢的抚摸着它。

    此刻和昨天的场面完全是天壤之别。之前仿佛木头人的洪小龙现在宛如慈母一般在爱抚着这只陌生的小猫,根本没有任何精神疾病的表现,他的神情,他的动作,甚至散发出让人平静的温暖力量,使人觉得这是世间最温暖最美好的画面。

    虽然毕风并不忍打断这一景象,但是王算计的话语却终结了平静。

    “虽然大多数人无法理解,也无法与你交流,但并不代表没有人可以理解你。”王算计此时用一种毕风平常很少听到的语调在发声,声音虽然没有变,但是语气充满了沉稳和笃定,仿佛有让人不得不去信服的魔力一样,“至少我可以发现你的与众不同,那么看来我还是有资格和你聊聊天的。”

    洪小龙继续轻轻的抚摸着闹闹,并没有因为王算计的话语而有任何改变。

    “小龙,我想此时如果我说‘我们在这里是来帮助你的’这种话你一定感觉很无趣,因为类似的话可能你已经听太多了。不过…我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你自己和你妈妈都需要帮助。”

    王算计顿了顿,但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小龙,跟我聊聊吧,你的‘能力’。”王算计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强调了能力二字。“或者可以叫天赋、特异功能、或者其他你想用的称谓。别人可能只会视其为异病,不过我可认为这是一种了不起的能力。可惜我能做到的只是认知这种能力,因此需要你来介绍一下它的详细情况。怎么样,乐不乐意帮我这个忙?”

    洪小龙那宛如入定高僧一般的姿态终于发生了动摇,他抬起了头,眼睛望向了王算计。这是毕风第一次看到洪小龙主动与其他人目光相交。一旦能够吸引到洪小龙的注意力,那么交流似乎也就变为了可能。

    然而没有等洪小龙说话,王算计就先抢着说“我可并不是此刻你脑中评价的那样是个‘虚张声势的家伙’。为了能够跟你聊聊,我可也是很认真的用尽了浑身解数。”

    小龙此刻的眼神流露出的是惊讶的神色,不过仅仅一闪而过。接着,他嘴角微微上翘,似乎是露出了一抹微笑。毕风觉得这微笑似乎带着赞许的意味,看来是王算计已经通过计算猜到了洪小龙的思维模式,从而准确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并且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看来王算计采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要想让这个洪小龙开口,也只有先亮亮自己的本事震他一下,而现在王算计的战术已经成功了。

    “没错,你想的很正确,我的所谓‘能力’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且并不是什么读心术,我无法读出‘你的’‘能力’,仅仅是敢于对你的想法进行猜测而已。”王算计看似在自言自语,但毕风明白,其实王算计这是在用他自己的计算方法在与洪小龙进行特殊的交流而已。洪小龙的眼神、神态,甚至是气息,都是计算的一部分,最终帮助王算计完成了计算并且运行出了结果。

    “所以,我需要你来告诉我这些我猜不到问题的答案。”王算计继续说,“如果你认为我有资格获取这些答案的话。”

    “你确实有资格,可惜我并没有兴趣。”洪小龙终于开口了,毕风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不寒而栗,声音虽然是孩子的声音,但是声音中包含的感情和语调完全像是一名饱经沧桑的长者,“而且…恐怕你也已经不需要我给答案了。”

    这次露出惊讶表情的是王算计,这可能是接触这么久以来毕风第一次看到居然有可以令王算计感到惊讶的话语。以往的王算计几乎是永远出于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状态,永远的胸有成竹,永远的不骄不躁。

    “果然…”王算计很快就从惊讶中镇定了下来,“那么…至少…”

    “明天晚上。”洪小龙说道。

    “……这么快。”王算计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洪小龙也不再说话,神情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静静的抚摸者闹闹。时间就这样默默的过了有1分钟,王算计终于艰难的吐出了两个字“……好吧。”

    闹闹站了其来,满足的伸了个懒腰,然后走入了猫笼中,似乎不舍的望着洪小龙。洪小龙也望了一下它,而后又恢复了仰望房顶的状态。

    “我们走吧。”王算计说,毕风听得出,王算计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甚至有些悲伤。

    毕风此刻心中充满着疑问,刚才二人那半句半句的对话完全是不知所云,而今天王算计出门时可是信心满满,和洪小龙的交流也有了突破性进展,但此刻他怎么宛如败阵的将军一样垂头丧气呢。不过毕风也知道,此刻问没有任何意义,恐怕得等回去他才会跟自己和盘托出吧。

    走出了小龙的房间,王算计立刻摆出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向小龙母亲介绍了一下“治疗工作”。说取得了很大进展,并且非常有信心能够成功云云。不过毕风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善意的谎言,从刚才王算计的状态判断,绝对是不容乐观的。

    不过小龙母亲似乎很开心,不住的道谢。王算计客套了几句后也准备动身,并且告知明天还会再次拜访。看得出,在王算计精妙设计的对话作用下,小龙母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充满着希望,但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之后该怎么收场呢……比起关心洪小龙和王算计神秘对话的深刻含义,毕风更加担心王算计该如后圆这个善意的谎言。

    于是两人准备回家,顺路正好先去趟小自然宠物店,把闹闹还了。

    胡莎莎看到王算计来了,赶忙从柜台后面出来,向王算计问道“工作结束了?顺利么?”

    王算计摇摇头,“不过,还是很感谢闹闹,它帮了大忙了。”

    “能帮忙就好。”胡莎莎接过了宠物笼,把闹闹抱了出来,闹闹一看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见到了熟悉的人,自然很开心,对着胡莎莎的手就是一顿乱舔,然后一溜烟儿跑向了宠物店的后面…

    “这次也多谢你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还有一些工作要做。”毕风本以为王算计会和老朋友多聊几句,却没想到连寒暄都没寒暄,这么急匆匆要走。

    “好的,工作第一,注意身体。”胡莎莎也并没有客套,看来她和王算计还真默契。

    出了店门,毕风问道:“下一阶段治疗有很多准备工作么?”

    “恰恰相反。”王算计言简意赅,“回去等着就行了。已经没什么工作要做了”

    “啥?那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不是我着急,而是你着急。如果我在那里慢吞吞的和胡莎莎叙旧,谁来帮你解释山一样的疑惑呢。”王算计脸上露出了微笑,但是毕风看得出,这笑容并不轻松。

    “那就多谢你的读心术又读出了我心中所想,能够帮助你急我所急了。”

    “不是读心术,是计算,计算。”王算计苦笑着摇摇头。

    “好吧,那就看看这次你是怎么算的,而且又算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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