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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张文仙想说让织秀下重手，看清她清澈的眼，张文仙晓得，这话说了也白说，还不如自己咽下去，“我拿你没办法了。”
看着张文仙一直在苦笑，织秀一抿嘴，脸上也起了血色，说道：“师父教诲的是，阿秀下次注意。”
到厢房去安慰了沈玲，张文仙在院子门的阶沿上坐下，看这遍地狼藉，暗道：“坐以待毙可不是办法……。”
他冷静地扫视院落，两个歹人留下的泥水痕迹历历在目，这两个人外家功夫已练足了，砖地上踏出脚印，临危时也一板一眼没有乱方寸。
院子里看完，张文仙走出来，早年建设没有过整体规划，民宅间栽种着各种树木，就在王绍安租住的这里，偏北是梧桐，院西南又是槐树，向河道那边延伸却是柳杨二种。
他沿着院墙转了一遭，渐渐冷笑起来，“太大意了，”张文仙说着，从墙上揭下一张黄纸，再看槐树，在齐肩高的地方也贴着同样是的玩意儿。
雨水旋下旋停，洋洋洒洒的，有几张黄色的碎纸飘在雨水上，或是沉在泥中，张文仙走过去捡了两片，心里一紧，这些纸上绘了些乱七八糟的符号，张文仙看不太懂，只能猜测是些山河湖海样的画。
虽然修为落地，可体悟还是天仙境界，类似这种下九流的符阵，只要张文仙不刻意去查探，就根本体会不到，这就好比蚂蚁用头发丝粗细的绳子捆大象，结果大象感觉不到束缚一样。
“有了！”张文仙拍着手，稳步走到屋里，“织秀，我有办法了。”
织秀说道：“还是师父厉害。”
“你与他们打斗时觉得腿脚灌铅，乃是他们暗中在院子里动了手脚，摆下了玲珑阵。”
“什么是玲珑阵？”织秀问道。
“玲珑二字是个宽泛的说法，阵法一道殊为玄妙，深处可误人一生，浅显的却连五六岁的孩子都能学得，后一种便可称为玲珑阵。”
织秀有悟性，便说：“师父也想在沈姐姐家布下阵法？”
“好徒儿，”张文仙说道：“为师便是这个意思，就是布阵的材料不好弄。”
织秀说道：“寻常笔墨不行么？”
“不行，要能通灵沟神的，”张文仙想起前一阵子在舍友手机上看的一部电影，叫《僵尸道长》，就说：“播的电影里面那种鸡血狗血什么的。”
织秀说道：“人血也行？”
“煞气太重！”张文仙摇头，但说得却是谎话，人血比鸡狗血强多了，但不能因为效用就采人血绘制阵法。
沈玲捧着电话从厢房出来，面色如常，可想起方才的事情啊，还是有些惊魂未定，她说道：“这么大的事，我该不该跟绍安说一声呢？”
织秀说道：“沈姐姐，你是该跟姐夫说的。”
张文仙皱眉说：“我喊叔叔阿姨，到你嘴里成了姐姐了，白赚了我一辈儿，这事我以后再跟你计较。”
俏皮的话说出来，沈玲也笑了，真有种大难之后再获新生的感觉，她定了念头，说道：“还是不麻烦绍安了，等快中午的时候再说，对，刚才听你们说鸡血狗血……？”
张文仙说道：“刚才来的人也会道法，却不怎么精通，我正为此事跟织秀商量，咱们也照猫画虎，弄个伏阵，阿姨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
沈玲道：“可有要我帮忙的地方？”
张文仙听到远处愈发嘈杂，说道：“周围人越来越多，你还是跟王叔叔知会一下，他身兼教职，路子广，就说这房顶捅破窟窿的事，非得他来办。”
“我方才还是伤了一个，恐怕人还在附近，”织秀说道：“姐姐家还离不开人，阵法需要的材料，我一时帮不上忙了。”
“穷寇莫追，阵法是事情我来做，”张文仙怕二匪趁虚而入，杀个回马枪，自己不在，仅凭织秀一人难以应付，说道：“我等王校长回来。”
他在屋里四处看着，约过了十多分钟，织秀禁不住问道：“找什么呢？”
张文仙只是笑，这些老旧房子有的可追至清末民国时期，用的都是上好木料，他捡了一块圆木，掂了掂，打开手机查阅资料，说道：“阿姨，你和叔叔抱着金砖过苦日子呀！”
沈玲没说话。
“这是楠木，”张文仙说道：“造梁最好的料了，现今市价不菲。”
沈玲说道：“房子是租的，我和绍安这些年也没攒下钱。”
织秀问道：“这木头有用？”
张文仙说道：“有大用，可制符的。”
“符不是都画在纸上？”
“谁说的，纸张画符只是用着方便，走江湖身上揣一袋木头也不成体统呀！”张文仙说道：“这木头切成薄片，绘阵可用。”
他转过头对着沈玲，“阿姨，你可知道附近有……，啊，不必了，你瞧我这方寸大乱的样儿。”
“织秀，你还记得委身的那片林子么？”
织秀点头应道：“记得，要我去寻什么东西？”
“那林子底下是不是成片的坟？”
织秀说：“这些年没人葬那里了，划到三中之前还有新葬的。”
张文仙道：“那也没多少年的事。”
来不及等王绍安回来，张文仙找沈玲借了点钱，出门搭车回了学校，他直去林子当中，撑着伞寻找，灵念过筛子似的滤过每一寸土地。
有几冬青草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些匐在地上的植物生机勃勃，张文仙采了一株，用手捏出汁水，笑道：“要的就是你。”
采了些草，在校外文具店买了些红泥，张文仙又赶回王绍安家，“织秀，摆笔濡墨。”
三个人匆匆忙忙各司其职，张文仙在八块木片上画好了符，吩咐说：“这些符用钉子吊在墙上，八个方位不能错了，钉好了找东西掩住。”
做完这个活儿，王绍安的车已经到门口，张文仙用一口旧锅盖住最后一面木符，便看到王绍安踩着水洼跑进来，“玲儿，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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