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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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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走读生一起走出校门,周乔纳闷地问:“张文仙,你又要出去?”

    甩了个笑脸,张文仙说:“你回去告诉爷爷,答应他的事恐怕得拖几天了,我这忙得连轴转,正要出去义诊呢。”

    从三中出来拐两个弯,就是笔直一条大路,张文仙本来出来的就晚,路上走走停停,十来分钟,就没什么行人了。

    他越走越快,步伐矫健,竟是渐渐跑了起来。

    体内的灵气散向四肢百骸,身上的毛孔却紧闭着,张文仙的体温一再上升,脸也蒸得通红,耳畔听着“呜呜”的风声,张文仙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快要到身体极限。

    五公里的道路没一会儿就跑完了,张文仙站在坡道旁的矮松之下,运转灵识,放开对毛孔的束缚,顿时,白色的汗气本喷射出来,如果有外人在看,怕是要报警了。

    三分钟之后,张文仙走过最后两百多米,来到了龙山和纪念碑的夹道处,向北望,龙山塔灯火琉璃,点缀着节日将至的喜气,回望南方,雨后放晴的青穹之下,纪念碑雄伟耸立着,一行金字还清晰可见。

    纪念碑下,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穿着轻纱翘首侍立,正是织秀。

    张文仙运功将一身汗水蒸发掉,龙行虎步地走过去说:“等了很久吧,地方选好了?”

    虽说山垄处便是肥县的灵脉地眼,可要设法阵,得精确到很小的范围。

    织秀说道:“师父,徒儿下午就来了,定位三次,都在同一个地方,不会错的。”

    说着,织秀带张文仙向纪念碑西偏南侧走了一百多步,隔着一条石头围栏,指着前面,“喏,就是那里了。”

    冬青成荫,地下落满了松针,这里没什么人来,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只有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住在南侧那个自来水公司的机井管理区内。

    这边还没有泵站,暖气只是摆设,取暖还是靠燃煤或者电暖气,橘黄色的灯光从高高的小窗户上透过来,烟囱吐着雾一样的浓烟,这么冷的天了,张文仙两件单褂,和穿得更少的织秀站在那。

    他笑眯眯地说:“你功课做得不足呀……。”

    织秀笑道:“师父,徒儿只是指了一条路,这里可不是下阵的地方。”

    后山的信号塔像是黑色的巨人,嶙峋怪石下,偶有虫鼠钻出来,张文仙来到这,点头说:“这里的地温比其他地方高很多,你看这些虫子老鼠,择地而栖,不用受隆冬之苦。”

    织秀说道:“这是老天爷馈赠。”

    张文仙道:“所以说天地有灵,何况日月星辰。”

    “师父这九星贯日便是自此而来么?”

    “是的,”张文仙说道:“待你踏破虚空,位列仙班,便能由天上星光体会到九星之灵的念头。”

    织秀道:“这么说师父也能与咱们脚下的大地交流了?”

    “这个不行,地上生灵太多,是个累赘,”张文仙说着,话锋一转,道:“好了,不说这个,摆阵吧,东西都带了的?”

    织秀咯咯笑道:“徒儿早有预备。”

    说着,把木片和笔墨等物搬了出来,这都是王绍安家用剩下的,张文仙说道:“恩,这还有点张文仙徒弟的样儿,没折了我的名头。”

    可他却把从学校树林采到汁液混成的墨放在旁边,拿了一块原木牌子端在手里,高举起手臂,震落袖子,亮出一截手臂,说道:“那个墨差的远了,为设这九星阵法,眼下唯一可用的只有真仙之血了。”

    只见张文仙咬破手指,先写了个“金”字,有用一圈没章法的符号将字圈住,他放下写好的牌子,又拿起一块,如此一连写完九块,织秀拿出一方手绢替他缠住指尖,心疼地说:“师父,你流了好多血。”

    清辉下,木牌上的血书倒映着一星半点金色的光芒,张文仙道:“这九块牌子方位错不得,我也考考你,织秀,会摆么?”

    张文仙传下的《混元经》中有专讲阵法的,他要考一下织秀。

    “师父,凡是阵法,皆有主次之分,主中有次,次中有主,所以这个您难不住我。”织秀想了片刻,却又皱眉问道:“师父,阿秀想问这阵法以何为主?”

    张文仙道:“剑胚呢?”

    织秀张口吐出宝剑,擎到张文仙跟前,说道:“徒儿懂了,您写九块牌子,独缺一轮太阳……。”

    “嗯,这剑胚便是‘九星贯日’阵法中的‘日’,乃为阵眼。”

    “织秀!”张文仙一顿,随即又说道:“这阵法远不是看着的这么简单,你需依时辰变化挪移方位,何时主金,何时主火,何时主冥……,一点儿错不得,剑胚能不能炼好,就瞧你得了。”

    织秀有些退缩,说道:“师父,阿秀怕。”

    “没什么好怕的,一块铁而已嘛!”张文仙说道:“毁了……。”

    织秀打断张文仙的话:“阿秀是怕师父白流这么多血。”

    “嗐!”张文仙摸了摸织秀的头,笑着说:“我以为你在乎这块铁呢,既是如此,你更要悉心参悟这‘九星贯日’阵法,才不负师父的心血。”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以剑胚为眼,入阵吧,我给你当护法。”

    织秀双手交叉,将剑握在胸前,莲步移至阵法当中,却听张文仙道:“以《混元经》催动阵法,先想清楚啊!”

    织秀道:“今日腊月二十一,辛卯年,亥时末刻……。”

    她聪明透顶,想明白这时该走的方位,一步买到写着“金”字的木牌前,口念《混元经》总纲,阵法一开,九块牌子迸出金光,天上自有八颗星辰遥相呼应,也比刚才亮了一点,只不过有的看得到,有的看不到。

    “金”字从木牌上飘了起来,绕着织秀盘旋不定,将宝光涂在剑胚上。

    张文仙叫道:“秀儿,下一个!”

    时间如流水,星辰升起到下落不过区区几个小时,要把这段时间区分作十二段,自有木牌用时长,还要通盘考量天星方位等信息,织秀没法分心,一开始只能靠张文仙在旁指点。

    转眼快要天亮,张文仙道:“阿秀,咱们有偷天换日之嫌,天亮前一定要收阵。”

    用剑胚取代太阳,阿秀终于能有歇息的功夫了,她说:“明明是偷梁换柱,师父嘴里说的就是高雅一些。”

    张文仙心里高兴,不以为意,说道:“这里平时没人来的,阿秀,你用石块将木牌掩住,我再陪你两天,以后炼化剑胚这事儿就得你自己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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