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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太阳没有出现，清晨黑压压的，连风都停了。
“要下雪了，师父。”织秀打了个哈欠，胳膊用力地向外抻着，她身上人类的味道愈发浓郁。
张文仙望着幕墙外的天穹，“几点了？”
“六点多了。”
“今天要发成绩，不能回去得太晚。”
当两个人走出屋门，雪片已经飘了下来，这大约是今年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了，气温高企，冲在最前面的雪沉入了泥土中，化成水滴。
拦了一辆过路车赶回县城，快进城的时候，雪已经下大了，省道和城道交汇处的加油站堵了一路的车，张文仙说道：“咱们下去走，师父，谢谢了啊。”
织秀回王绍安处，张文仙与她说道：“沈玲你一定要给我盯住了，不要仰赖那个伏阵，另外，咱们自己家的阵法你再推敲推敲。”
正说着话，两个人向前走了一百来米，隔着各色各样的车，张文仙发现前面有沿路盘查的巡警。
他心里“咯噔”一下，跑到跟前不远处，凭着过人的耳力听到后面几个缩在岗亭后面的警察在交谈。
一个说：“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真是咱们的天罗地网，那俩杀人犯这下插翅难逃了。”
另一个则说道：“警民联合好处就在这，可咱们警队还是晚了一步，让人给跑了。”
“你说这冰天雪地，挑个艳阳天不好吗？”
“嘿，逃命呢，谁在乎天，”圆脸地笑起来，说道：“别说下雪了，就是下刀子，也要绝地求生。”
张文仙寒着脸，跟织秀说道：“你马上回王校长家，我有些担忧，那些人凌晨被人举报了，这回儿追凶的渡过一起手的亢奋，正是犯乏的时候，最容易分神，再说了，做贼的都懂灯下黑这个理儿……。”
放走织秀，张文仙赶在七点之前回到学校，天有些灰，校内的路灯还亮着，他刻意转到办公楼后，看了一眼校长办公室的窗户，里面灯也亮着……。
“王绍安果然来了！”张文仙暗自一嘀咕，去了王绍安办公室，因情势紧急，他长话短说：“王校长，我担心沈阿姨，凶犯可能还要去你家。”
王绍安在公安局有关系，根据今天沿路情形，把事情猜了个**不离十，便拿起电话打给曹局长：“老曹吗，我是王绍安啊，今天你们警局都出动了吧，是不是宾馆那案子有线索了？”
“我怎么能不关心呢，”王绍安笑着说：“三中校门口的特警不归你管吗，这事尘埃落定，人也就撤了吧。”
王绍安又问了问曹局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因关系匪浅，王绍安也是个体面人，曹局长就说了群众在北区民宿发现可疑人员的事情……。
挂机后，王绍安迅速地拨了另一个号码，打给助理办公室，“我家里有事，今天不要另做安排，对，一整天都不要！”
张文仙说：“我跟你一起回家，等我找胡老师请假。”
十分钟后，两个人上了车，司机把“行政出入证”刻意摆在玻璃上，看着车窗外不时出现的警察，王绍安和张文仙都忧心忡忡的。
织秀到家的时候，沈玲正在洗碗，她进门就问：“沈姐姐，有外人来过吗？”
“外人，没有呀！”沈玲一怔，今天一早的新闻里播报了警方布控的事情，她马上联想到自己，又说道：“织秀觉得那两个人还会来？”
“我不懂人性，”织秀已经肯谈及自己和张文仙的关系，“师父说咱们让他俩吃了瘪，不论从什么角度来分析他们都会来的，不然回去以后颜面何存！”
沈玲说道：“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吧，那咱们等着。”
王绍安的车一停，两个人左右下来，快步走进院子，王绍安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道：“看来没事。”
“你怎么回来了，”沈玲迎了上来，说道：“多耽误工作啊！”
王绍安应道：“工作家庭，孰轻孰重我还是有分寸的，现在是你更重要一些。”
沈玲脸上羞红，伴着王绍安进了屋。
张文仙并着织秀去了厢房，对这个白捡来的徒弟，张文仙觉得万般都好，唯缺一丝杀心，他关了门说道：“阿秀，法器拿来。”
织秀把剑胚供到张文仙眼皮子下面，说道：“这些天耽搁了，不然依托‘九星贯日’祭炼之术，这剑胚一定能有个好成色。”
剑胚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一块，它上面流动着温润的蓝光，张文仙咂嘴说：“秀儿啊，你说你，唉……。”
“是秀儿练得不好吗？”
“好，很好，非常好，”张文仙说道：“你要是个雄赳赳的汉子，这剑上必是红光，若是满腹杀机的刺客，这剑上必是寒光，可你瞧现在，这剑胚猫儿似的，像极了你的性子。”
“秀儿知错了。”
“没，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张文仙说道：“你遇见我，以后或有更大的福缘，只是为师不求你杀人，能护住沈玲的安全就可以啦。”
织秀接过宝剑吞了下去，剑入灵体时，气机一震，张文仙赞叹说：“好，这剑胚已有本命法宝的模样，为师甚是满意。”
人剑合一的境界还差临门一脚，张文仙撇开窗帘，瞄了下外面的雪景，起了玩心一般，忽然说：“阿秀，剑拿来！”
院子里埋伏下了阵法，因本地灵气太少，阵只能起降服之用，却没有杀敌的可能，最多是敌人入阵之后，触发警报，待织秀唤起阵法，缠住二匪的腿脚。
可若把剑胚也埋伏在暗，只需一个口诀，织秀能做到指哪打哪！
“师父，这太阴了吧？”织秀说。
“阴？”张文仙叱责说：“打架比的就是阴，你知道这天下英雄，有多少是被阴死的吗，太耿直的话，只能给别人当枪使，就比如你这种……。”张文仙刮了下织秀的鼻子尖儿。
“师父，为什么歪理在你嘴里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张文仙道：“你师父我不是个谦谦君子，但也不是阴鸷小人……，随波逐流的道途里，大家都是个浪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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