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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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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峨眉山快两个月了,这一天,梁少辉起的特别的早,因为伤势已日渐好转,可以下地走动了。听到公鸡打鸣声,他就起身穿好了衣服。现在完全不用陈雪扶着,就可以自己走动了,梁少辉的心情比以前好了许多。前段时间他还只能躺在床上,不能下地,把他快憋坏了,就想出去透透气。可是陈雪不让他下地。躺在床上,每天看着屋顶,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下地走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了。于是,今天他想早早起床,好抖擞抖擞精神,活动活动胫骨。

    梁少辉拄着拐杖来到了外面,此时天还未大亮,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树木和闻到鸟叫声了。看着那那闪闪的启明星,呼吸着久违的清新空气,虽说感觉一股嗖嗖的凉意,但是他的心情是舒畅的,脸上的笑容是灿烂的。他眺望着远处江山如画般的美丽风景,然后大呼了一声:“呕——”

    这一呼惊着了周围松树上的鸟儿,只见麻雀乱闯,乌鸦乱叫,白鹭直冲云霄。树底下的老鼠也被惊吓得到处乱窜,野兔竖起了耳朵。看到这样的情形,梁少辉更来劲了,“哈哈——”得笑个不停。于是,动物们也跟着叫了起来,山顶呈现一片热闹的海洋。

    “谁在外面大呼小叫?”话音未落,从屋子的另一端走出来一位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美少女。她当然就是陈雪。当她看清是梁少辉在外面喊叫时,脸上立马变幻出笑容,说道:“啊,原来是梁大哥呀,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是不能到处走动的!”说完就过来扶着梁少辉要往屋里走。

    梁少辉自然也面带笑容地说道:“我没事,我已经快好了,我就想出来透透气,不然我会被憋死的!”

    “哈哈,你看你,像个小孩似的,透气也不用起这么早呀!”

    “我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还不如出来呼吸这峨眉山清新的空气,看看这美丽的风景。这地方真是美极了,山峦耸立,云海飞扬,郁郁葱葱,鸟语花香。”

    “这些我都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

    “那不一样,我这是第一次看到峨眉山这么美的风景,美的让我不想我错。”

    “你放心,等你伤势好了,我带你在这里到处转转,转个几天,看你到时还会怎么说。现在还是回屋吧,不然会着凉的。”

    “你这么关心我,就像我的亲妹妹似的,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你的武功那么好,等你的伤好了,教我几招就行了。”

    “欸,这到是个好办法,那行,等我的伤好了,我教你一套剑法。”

    “好哇,那我现在就拜师!”

    “哈哈,拜师就免了,我不喜欢年纪轻轻就被人叫师父。还是梁大哥听着亲切。你就让我在外面多呆会儿吧!”

    “那好吧,你再呆一会儿,我到山下挑水去!”陈雪说完就进了厨房,出来时肩上挑着水桶,然后下山而去。

    梁少辉来到一块石头边,坐了下来。这时,天已经大亮,天上的星星已不见,月亮暗淡无光,东方却霞光异彩。听着山下溪水潺潺流过的声音,看着半山腰上那挥之不去的蒙蒙大雾,梁少辉感慨万千。两个月前自己还生死未仆,没想到险处逢生,化险为夷,今天居然能够安然无恙,真是大难不死。但是想到妻儿,还有岳父、岳母,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现在会在哪儿呢?想必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脱险,或者以为自己已不在人世。要是他们以为我死了,那他们会多伤心啊。此时的梁少辉满脑子都是妻子、儿子、岳父、岳母的身影。他们在一起时的音容笑貌和言行举止,此时在他的脑海一一浮现。梁少辉很想念他们。以前没有分开过,现在不在一起,他才真正感觉到他们是多么的重要。原来亲人真的是不管走到哪都是会想念的。一股由衷的酸楚油然而生,他感觉到原来思念是这么的痛苦。只见他对着远方说道:“小慧,你还好吗?小宝,你有没有想爹爹,是不是还那么淘气?岳父、岳母,你们是不是还像以前一样经常斗嘴?唉——”

    “梁大哥,你怎么唉声叹气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这个时候,陈雪挑着满满的一担水回来了,刚好听到梁少辉的这一声哀叹,于是问道。

    “是呀,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我看你是想嫂子了吧?哈哈”

    “死丫头,挑你的水吧。” 梁少辉假装生气地说道,梁少辉心里是想,可是他又怎么好意思说呢。

    “想就想呗,这有什么!要是我嫂子知道你还活着,那不知有多高兴呢!我在想这位嫂子会长什么模样呢,高高的?瘦瘦的?漂亮是肯定的。”

    “行了,你就别贫嘴了,赶紧做饭去吧,等一会儿爷爷就要起来了!”

    陈雪吐了吐舌头,笑了笑,然后挑着水进了厨房,开始忙着生火做饭。

    还真别说,经陈雪这么一挑逗,还真勾起了梁少辉对妻子的相思之情。妻子叶小慧在身边时总是爱唠叨,有时还耍个小性子,现在看不见了,梁少辉还真怪想她的。于是,梁少辉开始想起他们以前的一些事来。记得在他六岁的时候,有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叶安庆家里了,而父母却已不知去向。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家的。一开始他呼着喊着要找爹娘,不管叶安庆他们夫妻俩怎么哄都没用,哭天喊地的。到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叶安庆才告诉他,父母已经死了。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死是什么东西了,所以当他听到自己的父母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更是哭的死去活来。叶安庆实在没有办法之下,只好把他弄晕了。后来梁少辉醒来后,就没有再哭再闹了,而是变得很安静,有时一坐就是一天,不说一句话,竟在那发呆。当时叶小慧也才四岁,当她看到有一位大哥哥在自己的家里傻傻的,一坐就是一天,很好奇,就老是去打扰他,逗他玩。一开始梁少辉根本不理她,但终于有一天,他们开始聊天说话了。这一下叶安庆夫妇放心了许多。置于父母是怎么死的,梁少辉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就这样,梁少辉和叶小慧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直都是非常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妹呢。这也难怪,因为叶安庆夫妇一直把梁少辉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看待,对他疼爱有加,夫妻俩把自己全身的武艺都传给了他。再加上,梁少辉父亲死前托孤给他留下的一本“断肠剑”剑法。十几年练功下来,梁少辉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等到他二十岁的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救下了一位叫范晓生的人。此人正是当时“五星帮”的三当家。为了感激救命之恩,范晓生就把梁少辉介绍给了“五星帮”的帮主王瑞昌。之后他就加入了“五星帮”。因为才貌双全,武艺超群,王帮主对他一直非常器重。在原二当家去世之后,就让他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加入“五星帮”,是梁少辉瞒着叶安庆夫妻加入的,不然他们死也不会同意他加入当时已经臭名昭著的“五星帮”。只怪梁少辉当时刚出道,没有江湖经验,加上又年轻气盛,喜欢争斗,还有范晓生的苦口婆心,一再怂恿,所以才一时意气用事,加入了“五星帮”。要是现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加入的。加入以后,梁少辉想退身是不可能的。但他为人正直、善良,他怎么忍心去烧杀抢掠呢。所以,在帮里,他一直都不开心,干什么都觉得别扭。但是不去执行任务,帮里就有人说三道四,说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之类的,其中就以王素安为首。

    后来有一天,叶小慧来找梁少辉,刚好被王素安碰见。看见叶小慧如此美貌,王素安就打起了她的主意,也暗暗地爱上了她。由于叶小慧时不时会来到“五星帮”找梁少辉,帮里的人对她也渐渐熟了起来。由于知道她是梁少辉的妹妹,所以没人敢欺负她。只有王素安仗着自己是帮主的儿子,才敢时不时地去骚扰她,而且还特献殷勤。但是叶小慧不喜欢她,一看到他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来气,老是盯着自己全身上下来回地打量着,看得人毛骨悚然。所以不管王素安怎么对她好,她就是不喜欢他。

    因为叶小慧,王素安开始跟梁少辉走的很近,像哥们似的。梁少辉敬他是帮主的儿子,不好得罪他,就跟他称兄道弟了。王素安一有时间就往梁少辉家跑。其实,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然是为叶小慧去的。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不惜花血本买好东西来往梁少辉家送,来讨好叶小慧的父母。但每次来时,叶安庆夫妇俩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因为他们知道,王素安就不是什么好人。

    等到梁少辉二十四岁、叶小慧二十二岁的时候,叶安庆夫妇俩就给他们俩办了婚礼,梁少辉与叶小慧就正式成为了夫妻。王素安为此怀恨上了梁少辉。他原本希望叶小慧嫁给他,可是现在却嫁给了梁少辉。他心里窝着一股怒火,开始算计起梁少辉,处处与他唱反调。以前哥们似的情义,在梁少辉结婚的那一天恩断义绝了。王素安原本就是一个心胸狭窄、心狠手辣的人,既然恨上了梁少辉,他又岂能放过他呢?于是,他就想法设法来陷害梁少辉。不管是在他父亲的耳边,还是在其他人的耳边,到处数落梁少辉的不是。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又有多少人愿意站在梁少辉这一边呢?除了那个范晓生一直相信梁少辉,还与他交好,其他的人都是开始躲避、疏远梁少辉。梁少辉在帮里被孤立了起来。于是,他有了退出“五星帮”的意愿。

    这一天,他来到了帮主王瑞昌的卧房,说道:“帮主,我想很久了,我觉得我不适合在帮里呆下去了,既然大家都不待见我,我想退出‘五星帮’,希望您能够成全。”

    王帮主一开始很赏识他,可是自梁少辉经常未完成帮中任务,还经常阻止帮众做事之后,已然知道他不是同道中人,前段时间又听说他抢走了自己儿子心爱的女人,所以对梁少辉基本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赏识。在他看来,让梁少辉继续呆在帮里,确实不太合适。这次听他说要离帮,那当然再好不过。但帮有帮规,如果谁中途离开帮会,则必须自断一条胳膊;如果背叛,那就是死。梁少辉虽说是二当家,中途要离帮,自然也要自断一条胳膊。

    但是梁少辉不愿意自断胳膊。他觉得当时加入帮会时,就是个错误,有被骗入的感觉。现在如果还要为这样的帮会自断一条胳膊,那就是愚蠢至极。他向王帮主求情,希望可以网开一面。但是王帮主拒绝了他。那天两人不欢而散。既然梁少辉不愿意自断胳膊,就不能离开帮会了。

    梁少辉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就不可能继续在“五星帮”呆下去。在一个雨夜,梁少辉乔装打扮后悄悄地下了山,跑回家里,带上妻子叶小慧、岳父叶安庆、岳母程玲,雇了一辆马车狂奔而去。就这样,梁少辉偷偷地离开了“五星帮”。但是“五星帮”又岂会饶过他,于是帮主派人四处搜寻与追杀。这才有了前面刚开始的一场决斗。

    想到这些,坐在峨眉山一块石头上的梁少辉,感觉事情就像发生在昨天,历历在目。他摇了摇头,唉声叹气,拄着拐杖,回到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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