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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旧臣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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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此为止,二人打住了话题,有些事情不可明说也不用明说,刘彻虽然年幼,但也识得此中道理。

    将要出门时,刘彻不着痕迹地对王母提及了陈汐的事:“母亲,儿臣还带回了浑邪君的孩子,现在书房中。”

    王母似乎是想起了当初自己生下刘彻时的情景,面露哀戚:“嗯,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浑邪君可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他希望儿臣能代为照顾一二,日后助小汐寻到她母亲。”

    “托孤吗?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至于寻找她母亲,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母亲亦非常人,若是要寻,只怕给你徒添祸端也说不定。先将她留下,给你做个伴读,日后去留便由她自己吧。”

    “是,孩儿谢过母亲。”

    “嗯,你去吧,另外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上你十三叔。”

    “嗯,那孩儿下去了。”

    少年从门房中出来,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一个晚上的杀机四伏,还要照顾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儿着实让这个年纪不丁点儿大的少年感到不少压力。不过刘彻更在意母亲最后那一番话语,言谈之中还藏了不少隐情,似乎这个小孩子的来历还不寻常,让他一个皇家子弟都不方便插手。

    刘彻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书房,正好撞见陈汐挪着小小的屁股坐在一片狼藉的书简上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上前把小陈汐抱了起来,拍拍她的屁股上的灰尘,放到自己的腿上,不想引来陈汐的一阵白眼。

    “哈哈哈哈,好精灵的小家伙。”他止不住感慨道,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又说道,“你叫陈汐是吧?我叫刘彻,你可以叫我彻哥哥。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我会代替你父亲好好照顾你的,不会再让昨天那样的事发生。真的非常对不起”想到昨晚的事情,刘彻依然是心有余悸。由于身世的关系,他与远在都城的兄弟姐妹极少来往,又由于身份的关系,也很少接触到周围的同龄人,所以眼前这个小不点的出现就像在这个没有童年的少年心中留下了一抹亮彩,留下一段会铭记一生的记忆。

    看着澈有些湿润的眼眶,再听他这么一番忏悔,陈汐也恨不起来了,毕竟她对那个便宜老爹真没什么感情,而且以后还得靠这个彻哥哥过日子呢。一番计较之后,陈汐从他腿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用肉肉的手臂轻轻环抱住了少年的头。少年愣了愣神,苦笑着说:“你听懂我说的了吗?怎么会呢,不过若是真听的能懂也好,也好啊”

    。。。。。。

    一晃四年过去了这一年陈汐六岁,在王府的四年里小汐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聪慧,三岁习字,四岁学琴棋书画几乎一点就通。即便是刘澈这个以早慧著称的神童也自愧弗如。但是陈汐很少会与外人接触,一来是为了保护自己,比如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二来是因为经常会来串门的就是一些刘氏宗族子弟,不是年纪太大了,不懈跟小屁孩搭话,就是年纪太小,陈汐不想为难自己这个身体里可以做人家老阿姨的灵魂,所以她该吃吃该睡睡,院子里需要她时自会出现,就是很少在这些宗族子弟前抛头露面。

    因为年纪小,又懂事,所以陈汐在胶东王府的下人里倒是混的是风生水起,人见人爱,唯一让陈汐感到遗憾的是偶尔蹦出来几个荤段子,院子里只会响起一个人的哈哈哈——这大概就是她的悲哀。

    平日里哪个小姐姐要出府采办些日用品,她总会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出门看个热闹。偶尔也会要求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獾毛、细长的夹板、各种没什么实际疗效的药材然后回府里捣鼓出一支牙刷,一颗药丸什么的,反正在众人看来都是稀罕玩意儿,问起来小汐是在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她总能胡诌个老王头儿、老李头儿糊弄一下。一路上小汐虽然也会好奇但却从不生事,也不乱跑,就跟着小姐姐们,所以几个采买的丫鬟也很是喜欢带着小丫头出门见识见识,尤其是颖儿。

    颖儿是一个两颊上长着小雀斑的丫鬟,年纪不大,大概比公子再大个两三岁。她原本是出身富商家庭虽然算不上是千金大小姐,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人。只是后来家道中落,颖儿的父亲把她卖入胶东王府以谋生计,一家人各奔东西了,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大概是因为身世的关系,所以和小汐格外亲近。她经常带着小汐去逛集市,一路上会跟陈汐说好多奇闻轶事,叽叽喳喳个不停,说是以前父亲在各地跑商时道听途说来的,然后顺便埋怨一下父亲对她的无情,这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就没人知道了。可以说六岁以前陈汐对这个世界的印象一半来自她的“彻哥哥”,一般来自颖儿。也是两年前,刘彻到了求学的年龄,王母就寻了一位神秘的老先生,天天来府里教书,正是通过这个教书的东方先生,才让陈汐对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有了完整的认识。

    东方老先生是个学识渊博的人,据说是王母费了好大力气才从某个深山老林里挖出来的。别看老人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身体却很硬朗,每天风里来雨里走,从不在间断。而且老人家的心思也与一般教书先生不同。作为皇家子弟,刘澈本是不易也不需要接触一些市井文化的,但老先生却并不反对他,相反还希望他能多在乡里走动,美其名曰:领会世间疾苦,了解百姓之所需。如此一来玉儿也对这个老先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时不时要在放课后来揪着老人家的胡子,逼着他给自己讲那些神秘的修行者的故事。或许因为东方老先生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膝下无儿无女,对这样一个小女娃也是喜爱得紧,一来二去也就不用拔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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