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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天下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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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渊儿,母后身怀六甲时,曾有道家预言皇家:帝王临世,君临天下。你父皇很是高兴。不料,母后临盆之际,他国进犯,与朝中奸细里应外合,你父皇战死沙场。

    宫中流言四起,皆道你是灾星,生来克父。举国上下人心惶惶,国不可一日无君。有三皇子的人造谣三皇子登基。支持你父皇的朝臣想要推你上位,奈何你未出生,只得应下。

    三皇子登上皇位,对外宣称待你长大,皇位必将归还。暗中派人打压造谣,怀疑母后腹中并非先帝遗腹子,宫中也被洗盘,母后身边的侍从被换成了三皇子的眼线。即便如此,他仍旧不安心,以你的性命要胁母后。母后岂不知他的心思?遣人将刚出生的你送到丞相府中,从宫外抱了女婴替换你。

    实际上,三皇子并非你父皇胞弟,渊儿,母后不甘心

    信写的很匆忙,就这么戛然而止。

    白梦渊看向大夫人,神色复杂。

    “复仇,”一向温和的大夫人神色冷冽,“送你来的暗卫浑身是血,死前告诉我,你的名字是渊。”

    “当初,我觉得这名字太过极端,岂不是寓意你一生坎坷,此生无处可依。但是你母亲的意思,只得从了。世人皆说梦境与现实相反,我便为你取名梦渊,梦见深渊,望你步步登天。”

    “如今看来,渊,果真是不可逆的。”大夫人长叹一口气,“你的母后希望你复仇,夺回江山。”

    “你拿着玉佩,到醉香楼去,自会有人接应。”大夫人看向窗外,似是在努力追忆着什么“我,也该去陪她了。”

    白梦渊沉默不语,渊,这个字当真是对得上她。

    翌日,丞相府大夫人,病逝。

    白梦渊站在灵堂之上,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似哭非哭,昨日大夫人的话还犹在耳盼,今日灵堂已是一片凄惨的白,平生第一次感到孤寂。

    母后留给她的信件已经烧掉,玉佩,就握在手中。 生无可依,那便唯有天下独尊。

    白梦渊一步步走回房中,却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

    “你?”诧异着他怎么会来这里,心却不自知的一点点回暖。

    “什么此生无处可依,梦魇,你给我记着,”白衣男子转过身来,脸上的面具遮挡了面容“你,可以永远是梦魇。”

    “从哪听到的?”白梦渊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水,一口下去,还是不习惯苦涩的味道。

    “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白衣男子口气狂妄,凑在她身旁低声道:“下次,注意些。”

    “不要妨碍我。”白梦渊深知他的脾气。拿起梳子,将松松垮垮的发鬓拆掉,重新梳。大夫人一死,按照她如今的状况也不好过,侍婢都被二夫人遣走,一个不留,梳妆也没人帮忙。

    “不会妨碍你的。”轻声说着,薄凉的声线依旧是梦魇熟悉的感觉。从白梦渊手上拿过木梳,替她梳头。家中主母逝了,子女当素衣简妆三日,以示孝道。

    用白色的发带束好,似是想起什么:“有需要,找我。”

    “为什么。”白梦渊看着铜镜中模糊的人影,神色淡淡。

    “因为,”白衣男子转身的脚步顿住,“你是梦魇啊……”声音很轻,白梦渊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屋内便没了他的身影。

    “白梦渊!你给我滚出来!”屋外的人咬牙切齿,对于白梦渊的不待见尽显。

    “二妹,五妹。”淡然含首示意,对于日后要受的折磨了然于胸。

    “明日是赏花宴,按着惯例,如今姐姐是要去的。”白桃华浅笑,身后的婢女将华服奉上。

    “多谢二妹了。”接过衣服,坦然接受了白妩的嫌恶,微微弯腰行礼,离开。

    “二姐,你……给这个小蹄子送什么衣服!”白妩看着白梦渊离去,生气的一跺脚,她就是看不惯这个白梦渊!

    “妩儿,那是大姐,不得无理。”白桃华也不管她听懂没有,挂着一贯柔和的微笑,缓缓离开。

    ———渊渊超淡定的分割线———

    “大姐,马车外头在候着了。”白桃华轻叩房门,不厌其烦地唤着白梦渊。直直让下人感叹:二小姐人可真好,不愧是大家闺秀,怕大小姐错了时辰,屈尊在这儿等了这么久,要知道这种事,其他小姐可都是交给下人去做的。

    “多谢二妹。”不咸不淡的声音,让人挑不出错处。对于丞相府,她真的没有多少感情,尽力过好自己的每天,不需要为了什么头疼,来者,接受,便是了。

    盛夏的天,最多看看荷花罢了。 说是赏花宴,不如说是相亲宴更合适。 去浪费个皇宫资源,为自己或是家族谋一纸婚约。

    皇宫门口,姹紫嫣红一片。

    “姐姐这钗子甚是好看。”

    “妹妹谬赞了,怎比得太师府待妹妹呢,这一身行头姐姐可不敢比。”

    “丞相府千金。”马车外,车夫略有高傲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阵喧闹。待她下车,白桃华已经等在车前。

    “这还有些许路,可要奴才领二位小姐前去啊?”宦官刺耳的音调让白梦渊险些变了脸色。

    这声音,得劲!想起某人薄凉的声线,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劳烦公公了。”白桃华得体地笑着,并不注意白梦渊,走时,方才给了她个神色。

    “这宫中的荷花开得甚好。”途经池塘,白桃华似无意般感叹道。

    “自然,皇上日日遣人打理,就等着诸位一赏。”那宦官附和着,天知道这些千金小姐里有哪些日后会飞黄腾达的,还是不要乱得罪人呐!

    “便是此处,奴才告退了。”太监恭敬地行礼,退后几步,转身走开。

    白梦渊随着白桃华,在一处落座。前来向白桃华搭讪的人络绎不绝,吵吵嚷嚷,一阵嘘寒问暖后,又拉起了家常。

    “桃华姐姐,这位是?”

    有人发问了。

    “我的姐姐,字梦渊。”白桃华脸上笑意不减,仿佛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给其他人带来了怎样的惊动。

    丞相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梦渊? 白桃华的姐姐不是嫡女白馨吗?

    “姐姐自幼病弱,不善言谈,不爱出门,父亲便只得允了她。母亲、馨姐姐去后,这才。”说起大夫人和白馨,白桃华面露哀伤,引得众人一阵安慰。

    那个大夫人的女儿,是有听闻。有知道白梦渊存在的,朝她投去惋惜的眼神。

    “皇上、皇后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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