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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朱血狴犴印,越狱秘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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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毒多半是寒毒,象是有几个冰锥般一锥一锥地戳在她的心肺。白天尚好,有太阳照着,本阴寒之毒,受热便不那么难受。可是每当夜晚或逢了阴天,这皇宫大内的太医们费尽心力研制的毒药便一丝一丝的生发出来,起先只是小腹,随着月亮升高,则药力更强。

    转眼已是第三日的夜晚。

    月隐星遁,乌沉地笼着只有两扇铁窗的东一间监牢内,更是黑暗阴森。

    夜安静的可怕。只有三两女囚鼾声不断,偶有隔间囚犯尖叫的声音,也却只是模糊的恍若隔世。

    左小吟蜷成一团躺在通铺的角落,身体不住发抖,一只手死死抠着监狱的墙壁,指甲擦过墙板,发出瘆人的声音。混身冷的象掉进了冰窟窿,意识在痛苦间颠沛流离,仿走在高耸的悬崖之间,只听见冷风裹胁着致命的孤独一点点侵入骨髓。

    而愈是如此孤独痛苦到绝望,记忆里曾经温暖的过往好象就似犯了什么瘾一般不断地冒出,好似在不断嘲笑她,她究竟身在何处。

    如此冷夜,她心像是被人拿着鞭子抽着,血水像是从心上的鞭痕里渗出来,一滴一滴,而那个挥鞭的人,想必,依旧是你……

    简止言。你给我的疼,比这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更甚百倍,你知道么?

    今天我所受的这一切都是为你,所有疼所有痛,以及这个囚笼,可是我还活着,尽管活得如同一条狗一样。即使这样也是你不乐意看到的吧?

    呵呵。扭曲的脸上艰难的拧出一丝笑容。

    简止言,简止言。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

    我身所痛,我身所苦,尽算于你的头上,有朝一日,必将百倍奉还。

    然而,在痛苦贯穿的夜晚,左小吟始终不敢发出一丝喊疼或者求助的声音。她每日里白天便是强撑,夜里喝过了鬼刺的药好上一会就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缩到一起装成睡觉的模样。对,她是不相信这些女囚,不敢在这些女囚面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模样。这些表面上的忠心耿耿到底有着怎样的真相,会不会一见她弱势就化身为凶猛的野兽将她撕个粉碎,这不是她可以拿来赌的。万一赌输了,她就是第二个亚姝。

    咬着牙强撑着,把某个冷漠的背影狠狠丢出思维。左小吟开始合计着该怎么摆脱彰爷这个威胁,她已想了三天,可一直没有任何结果。怎么办?明天会不会再受到彰爷的暗算?罗伍月会不会又从中暗打一耙?西虎呢?她越想越难受,恨不得把自己的整个脑袋单独从这疼痛里拿出来冷静的分析盘算。

    突然,嘴边递来了一块木头,左小吟迟疑着抬头侧过脸来,却看见南狼不知何时半躺在了她的身边,正半靠在墙上,歪着头看着她。阴暗的光线里少年的表情依旧诡异,但那眼神中却有着几丝不一样的东西,似惊,似怒,又似怎么也不该出现的担忧。“咬祝”南狼拿着木条朝左小吟嘴边蹭了蹭。“别以为我是关心你啊白痴。我只是看你疼成这样,怕你咬了舌头,本来就不怎么能说话,一咬又成哑巴了没人让我挤兑太无聊。妈的,姓彰的老狐狸!年年试毒,有本事自己试去啊,没种的太监-……喂喂,你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1

    那少年压着声音,朝她凶狠的呲牙,一个暴栗敲她脑门上怒:“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白痴的!我是不得不去帮你试毒,你倒好,争着抢着上赶着去吃!你是从哪个山沟里蹦出来的土疙瘩!你是不是没见过吃的啊你1

    左小吟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我要不吃,彰爷会直接给我安个‘目无尊老,刚得了势就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罪名吧?”她忙低下头,乖乖咬住木条,把刚才涌起的莫名脆弱尽数埋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月亮慢慢落下,左小吟也逐渐随之恢复了。

    只是,为什么唯独今天好的这么快呢?

    第四日,夜,月亮依旧升起。然而奇怪的,当左小吟已经咬住木头块,做好“受刑”的心理准备的时候,毒却给她放了鸽子,一晚的平安,甚至连左小吟自己都不敢相信,七日之毒,难道三日就解了?

    纵然不信,可是左小吟左思右想也毫无头绪。倒是南狼习惯性的挤兑她:“你那脑袋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吗?越想越傻1

    第五日,夜,左小吟被昨天的平安骗了,又是如第前几天般的疼。当她忍不住又死死咬住那木头的时候,奇迹却又再次发生了,不消片刻,痛感全无,而且浑身感觉有淡淡的温暖,如有热风流灌全身。疑点,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那其貌不扬的木头身上。“我只是随便捡了根木头给你埃”南狼瞪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左小吟:“而且你好受了的话,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为什么反而……”“随便捡的?你真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么?”左小吟嘴里叼着木头含含糊糊的说着,一边掐着南狼的腰。“我真不知道碍……”南狼的脸上写着两个大大的迷茫。

    左小吟的视线移到了监牢内冰冷的石头地板上,地板上一向是有不少乱石杂木的,多半是女囚上工后带回来的脏东西。她走下床,把地上遗漏的木枝一一试遍,竟根根有此解毒的奇效。

    南狼完全傻了眼“以前怎么不知道……合着这监狱地上的枯枝烂叶全都是宝贝?”“这木枝仔细比对一下的话,根根都是整齐修剪过的好吧1“真有钱啊!谁那么无聊把监牢里的木头都给换成了药草?我靠!真腐败1南狼喜滋滋的把地上那些木枝都给拣到怀里,末了还不忘记把左小吟手里正对比着的两根木枝抢过来一个。

    左小吟沉默的看着手里其貌不扬的木枝,默默抬头盯了南狼问:“南狼,这些木枝其实是你换的,对不对?”

    南狼手里的动作一停,随即极其鄙视地抬眼看了左小吟:“我会这么白痴这么浪费?有那闲工夫我直接拿一根烂木头塞你嘴里好了吧?”“那就是那个让你来帮我的家伙咯?”左小吟继续问。“你才家伙!用尊称啊混蛋!我可不知道,别问我。那位大人的行为一向古怪,我怎么能猜得到是不是他干的。不过你管这么多干吗?能救你止得了疼就是了,还想那么多我看你真是嫌脑袋不够傻吧?”南狼拿着木枝敲她脑袋,边敲边催她,“睡觉睡觉,我困了。”

    左小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的确,南狼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是他换的这烂木头,又何必把这些木头全部换掉?

    可是,要不是南狼,那个暗中送解药的人为何如此断定她会用咬这木头?

    又是谁有这样的本领,能把这女监所有的木枝换个个,既不让看守发现,也不被其他女囚瞧见?

    她觉得头都大了。不管怎么样,这人明显是故意不想让她猜出来是谁吧?

    可即使能做到这些,又为何要救她?又为何要不惜做到如此地步呢?

    到底是谁呢?

    大抵,真是南狼背后那个神秘人吧。

    如果真是他……

    那他,又是谁?

    是鬼刺?他会为了她这个小小的棋子大费周张?

    那,会是……乔楚?他这几次的行为,都是怪得紧呢。

    第六日,左小吟终于还是沉不住,主动去找了乔楚。“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内监不是什么好地方,以后尽量少来这里。”乔楚背身坐着,从小小的监牢窗口望去,外面一片阳光。“今天天真好。”他似乎在自言自语。“何事?”“那日,谢谢你。”“不客气,没什么大碍,晚上疼痛,权当是活动筋骨。只是白吃了那一口,还让你陪着我受罪了。”“直说吧,那木枝是不是你换的?”“嗯?”乔楚回过头看着左小吟,“什么木枝?”“含住那木枝即可解毒止疼的木枝,你不知道?”“可以止疼!?”乔楚异常惊讶的看着她,忽闪着眼睛笑:“敢情你是来给我送解药的?据我所知,此毒名迷络,七日而寒,疼生小腹,月满至极,疼极入骨,上等烈毒,又刚巧还是没有解药的那种。”

    左小吟忍不住开始咄咄逼人起来:“你既知道它是什么毒,又怎么会不知道解药是什么?你还想骗我?”“我真不知。”乔楚拿着那木枝上下看了很久,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我要是知道早就给自己用了,还让自己熬这么久疼?哎,可惜啊可惜……”“可惜什么?”左小吟呆呆的问着叹气的乔楚。“可惜你太不心疼你大哥我,有解药不说头天给我送了,眼见七天已经熬过了六天……”“……”

    外面的狱卒冷声催促左小吟离开,她失落的站起来,盘问了这么久,却不是他。

    可到底,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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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左小吟过于低估彰老狐狸的歹毒以及——不要脸。将近半月时间,她就觉得半条命快搁在了他手里。

    下棋下不过彰爷,罚跪竹椅(一种刑具,竹椅上带暗刺,磨皮之刑。)

    下棋下过了彰爷,赐坐竹椅。

    传唤时,来迟了,罚。

    传唤时,来早了,罚。

    来得正正好,抱歉,照样罚。……

    各种荒诞的理由,各种你想到或者想不到的惩罚和赏赐。起初里左小吟还有三分骨气去硬着头皮接了,可愈加的彰爷似乎玩上瘾了,从先前三日一传到如今每日一传唤。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左小吟现在站在彰爷面前,愤慨的握拳,心想今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和这只老狐狸摊牌。“盈丫头。”彰老狐狸拿茶盖滤了茶滓,不紧不慢的滋滋喝茶。

    左小吟低低应了声,算是答复。“恩,这几日里老夫难得挺开心的。”“……”我不开心。左小吟赔笑不语,心里暗骂。“不过。”彰爷顿住了,抬头盯了左小吟上下打量了很久,直把她看得发毛,才慢悠悠说道,“你这丫头也的确出乎老夫想象,这几日来,你倒是依旧活蹦乱跳得紧。”

    左小吟哑巴了。

    她没法说,也不能说。

    这半个月来,她是受了彰爷不少刁难,只是每次回去都会有上好的伤药无意中出现在她身边的各个角落。

    问南狼,自是不知。

    自上次问了乔楚,她已经想通了。

    不管是谁,她都不想再过问了。

    这人既然费这么大工夫不愿意让她猜到是谁,她何苦和他对这干?就算猜到了,难保不会惹怒了那人。猜不到,暴露了那人,更是给自己惹一屁股麻烦。

    吃力不讨好找罪受。“咳。”彰爷咳了一声,左小吟这才赶忙回过神来,“彰爷。”

    彰老狐狸眯了眼睛笑了笑,一抬手挥退了一旁站着的四个囚犯。“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命令,不许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左小吟的心啪嗒一下掉到地上。完了,这老狐狸,又在想什么鬼把戏?

    没料到,彰老狐狸等那四人一走,竟对左小吟极为慈爱的说:“坐吧。”

    左小吟愣了下,不知是坐好还是不坐好。最终还是一闭眼,忐忑的一屁股挨着彰老狐狸旁边的那个下座坐了下去。“盈丫头啊,让我猜猜你现在心里怎么想得我吧。”彰爷半侧着身子,拾了茶剪小心地剪了那粗茶,放在简陋的茶盘内。“你现在肯定想,这老不死地,肯定还在变着法地想折腾我。肯定是因为亚姝的死,才迁怒于我,要么就是因为我爹的事情,小气鬼,死老狐狸。”他说的自信,可左小吟却仿什么都没听到,木木地盯着椅壁。

    天地良心,你真想错了。我在想南狼说,你是没种的太监。左小吟厚道的想。

    彰爷见她不语,哈哈一笑,“你别以为老夫小气,无所谓,老夫既然敢这么做就自然不怕你骂我不是。一生骂名和一生荣光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剖土,到头来肥了几颗庄稼而已。只是,盈丫头,你可有这担当?”“我听不懂,彰爷。”左小吟诚实回答。

    彰爷继续笑,一勾手将那紫菩茶壶提了略略一倾,粗茶叶子伴了茶气氤氲一片。“你这丫头,倒是和你那贼头老爹一点都不象。你那老爹,大智慧,小谋略。看得多,说得多,做的多,给自己的退路少。你倒是没智没才,见识短,做得少,给自己留了一打退路。胆小,扶不上墙。女人性子,不过常言道,女人如蛇蝎。亚姝的死,你做的当真是干脆利落。我原本以为,你还会犹豫一会。”“……”左小吟其实也猜到彰爷会知道亚姝的死和她有关。但是,是因为这见事情才折腾自己么?“彰爷,亚姐的死,是有我的错。”“呵呵,看看,又给自己留后路了。你倒放心,我却不是因为这个事情责罚于你。相反,我反而很欣赏。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见亲之信之血。你这一刀,做的好,做的对。其次,我未想到那个性子的南狼丫头会两边帮。再者,我还没想到,你会把东间的蒜头给免了。我越来越好奇,盈丫头,你既然免了东间的蒜头,就自然该知道会和罗伍月为敌,也该知道没我的孝敬了,我更会罚你。只是,你倒一点都不害怕?不怕我为了这个事情迁怒于你?我这么对你你也看到了,为她们那些没价值的腐肉一堆这么做,值得么?”

    左小吟沉默了。

    果然是为了蒜头的事情么。

    的确,自从免了东间的蒜头,她一分钱也没给彰爷交,但是也奇怪得紧,他也一次没问她主动讨要过。

    原来,还是在给自己记着帐埃“值不值,得看孰贵孰贱。对彰爷您贱的东西,不代表对我是贱价的。”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利益,对我左小吟来说值,就足够了!“哦哦哦,看不出盈丫头是个懂情讲义的烈性儿女。”彰爷拊掌大笑,久而停下,“不过我却是不管你到底图得什么,义也好,我所不知的计划也好,只是我这些时日里的考验,你非常让我满意。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隐忍至此,到是个好交易对象。”“盈丫头,咱俩做个交易如何?”

    左小吟非常干脆的摇头,“不。”

    这下论到彰爷吃惊了。“为什么?”“因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您的地位高我太多,和您交易太不对等,结局即不是我死,就是我输。”“哈哈哈哈!你倒看得清楚。”彰爷更感兴趣了,忽探出胳膊,狠狠一把掐住了左小吟的颈,一把拖到眼前,“小丫头,可是你忘记件事情,我地位是很高,高到我现在就算弄死你,你身后那个当缩头乌龟的保护者,也爱莫能助。”“不。”左小吟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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