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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此路通往何处行,晴空忽而生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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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车的周青云一改此前严肃的模样,回头望着远驰而去的马车偷偷的笑了起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嘻嘻嘻。

    “殿下,您笑什么呢。”

    周青云的近侍在城门口已经等了许久,看到他进了城门又不往前走,就迎了上去问道。

    “你懂什么!”周青云拍了那人一下,“去去去,爷的事儿哪轮得着你过问。”

    那人忙应道,“是是。”

    周青云没管他,自顾自哼着小曲儿回了宫。

    马车上,虽然周青云已经下了车,两个人的位置依旧紧挨着。

    顾烛华觉得有些尴尬,可陆凌霄丝毫没有要往另一处移一移的迹象,她也只好静坐,免得气氛更加奇怪。

    “顾姑娘。”

    “啊。”陆凌霄突然出声,让顾烛华一时来不及反应,有些仓皇。“哦哦,我在。陆公子有何见教?”

    “顾姑娘。”陆凌霄声音温和,似带了一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你的手真的伤的那么凑巧么?”

    顾烛华眼神一瞬迷茫,又复清明。这年头还流行美男计?差点被他迷惑。

    顾烛华咬了咬舌尖,利用疼痛保持头脑清醒。这才一字一句的回答道:“公子这是不信?”

    陆凌霄摇了摇头,“从你上车后我便仔细观察过你的手。这些痕迹虽然斑驳,但都是新伤。如果真是两三天前,理应早就结痂,不会呈现这番情状。”还带着血腥。

    顾烛华猛然把手收回袖子之中藏起来,抬头看着陆凌霄,“既然陆公子已经看穿,又为何要出言试探?”

    难道他喊她上车,只是为了查探自己所言虚实?

    “顾姑娘聪慧,应付顾莲生当是绰绰有余。是我多虑了。”陆凌霄说道。“但姑娘对自己如此心狠,实在令人嗟叹。”

    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顾烛华一双乌黑的眸子盯着陆凌霄,陆凌霄既不看她,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令顾烛华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正说着,马夫隔着帘子冲里面说道:“公子,顾府到了。”

    闻言,顾烛华冲着陆凌霄行了个拜别礼,就下车而去。

    陆凌霄也随后回了陆府。只是才进府不久,马夫便通报说要见陆公子。

    “公子。”马夫掏出一个什物奉上,“小人在马车上拾到这个,不敢私藏。”

    陆凌霄接过手一看。这是一只银材质的簪子,做工算不上精细,上面的红宝石颜色灼灼,红倒是红的彻底,就是纯度不够,打磨的也略显急躁。

    顾烛华的簪子?

    陆凌霄回想起今日的一片赤红,心中估摸有个数。

    “下去找叶掌柜领赏吧,今日辛苦邱老了。”

    “公子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小人也只是尽了本职而已。”邱老得了赏,一边说着恭维的话,一边笑着往账房走去。

    陆凌霄将簪子收在书架的一个格子中。

    等来日再见时还与她吧。

    珑韵乐坊之中,归来的姑娘们在大堂聚作一团,聊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五皇子可真是纨绔,亏得还生的那一副神仙面貌。”

    “比起那些动手动脚的,我可觉得五皇子好多了。就冲他这模样,让我倒贴我也愿意呀。”

    “你倒是想得美,人家能看上你?就是再次,那也是皇室宗亲,哪是你攀得上的。”

    “你们在说什么?”

    傅寒月从外头进来。五皇子?纨绔?他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说什么,与你何干?” 寻烟翘着二郎腿,斜躺在椅子上,冲傅寒月说道。“能引得我们傅大头牌引言发问,你莫不是看上了吧?”

    “可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你在我们这儿做尽姿态,有嬷嬷宠着我们拿你没办法。可出了这个楼你就是个伎,还真别把自己当个人看。什么人都敢肖想!”寻烟一边说着,一边吐了个果壳。

    “姐姐管好自己已经不易,何必还要揣度妹妹的心思?”傅寒月怎可能任由她冷嘲热讽,更是拿话刺了回去。“听说你那金主已许久不来,保不齐哪天就要吃百家饭。姐姐有着闲空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再去把人哄回来。”

    “你得意什么?”寻烟被傅寒月的话激的七窍生烟,“谁都有当红牌的时候,你经历的我也经历过,我现在走的路也是你日后要走的路,谁能看不起谁?我倒要瞧瞧哪天等你开脸了,会是什么模样。我们走!”

    寻烟将椅子一推,带着一众姐妹上楼去。傅寒月皱了皱眉头,也回了自己的小楼。

    五皇子会是他们口中说的那副模样么?

    自己日后又会如何?

    心烦意乱,六神无主,这首曲子已经弹错了第七遍。

    傅寒月蓦然的将琵琶放置一旁,干脆发起呆来。

    刘冯怕惹恼了顾莲生,东拼西凑买下了那副松竹百寿图,托刘芸送到了顾府,只希望顾莲生别介意那天所发生的不快。

    顾莲生本来心有芥蒂,在见到那副图后,也宽慰了不少。

    算刘府的人还算识相。

    这般,至少寿礼的事情是结界了。

    另一边,时日渐近,莫白也准备妥当。

    到了六月廿一,红绸剪彩,礼乐迎宾。锦绣坊算是正式开了张。

    虽然没有有头有脸的人物过来捧场,但作为新开的店铺,还是有不少人过来围观探看。

    莫白进的货虽然并非独特,但价格公道,为人实惠,也渐渐有了一批忠实客户。唯一美中不足是锦绣坊的小跑腿小五儿总是冷着一副面孔,即便对着客户也是不温不火的模样。

    莫白与她说了多次,都没什么改善。至多也就是从生人勿近,变成了面无表情。

    反正顾烛华也没要求业绩,按照自己的经营方式,小五这样虽然会吓跑一些客户,但是亏损也是不可能。

    莫白这样想着,就随小五的性子去了。

    齐王要抽身而退,瑾王怎可能放手。好不容易将齐王与睿王同时拉下了水,就这么让他们清清爽爽的上岸,自己岂不是白忙活一遭。

    还有那个陆凌霄,真是沉得住气。明知道齐王就是追杀他的凶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想置身局外,想得美。

    瑾王将木案几敲得声声响。

    王舒桐接了圣旨,倍感时光如流水。

    此前虽然将贿赂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也已将睿王从贿赂一事中大致摘了出去。可甄世荣是睿王的人毕竟是事实,很多证据自己虽然模糊过去,却无法彻底抹掉。如今齐王握着这一条要与睿王系在一根绳子上。这个案子要了结,要么两人一起活,要么两个人一起死。

    如果他不放齐王活,恐怕睿王会死的比齐王更难看。

    王舒桐叹了口气。顺着齐王的心思,理了一份甄世荣背景的破绽。

    甄世荣生于北方,北方人流频繁,谁也不敢说往上数代尽是南国子民,要想栽赃倒也方便。只是甄世荣虽然死无对证,但甄氏的老母亲却还在北方。他特意找睿王又谈过一回。甄世荣老母亲手里应当握有睿王送给甄世荣的信物。

    如今消息还没传回。一旦他母亲知晓儿子被人栽赃陷害,恐怕不能善了。他母亲上京辩诉,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王舒桐眉头深锁,可要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下手,有违仁道。

    思虑几番,王舒桐对空弹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单膝跪于王舒桐的面前。

    “把信物拿回来,不要伤及她的性命。”

    王舒桐如是说道。

    黑衣人领了命,又凭空消失。

    剩下的,就是把这份卷宗整理出来。

    王舒桐细细推敲着每一处可能存在的矛盾将之重新撰写。又将逻辑关系理顺后,加入了一些新的东西。

    就算要让齐王脱身,他也要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这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从睿王府传了出去,齐王知道了,瑾王知道了,连陆凌霄也知道了。

    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物,可以决定这场案子的最终结果,怎么不令人心动?

    齐王与瑾王都想要拿到那样信物,毕竟信物就是铁证,即便现在不能拿出来,握在自己手里同样是在睿王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利剑。

    而不同的是,齐王并不想让甄世荣的母亲活,而瑾王则不想让她死。

    因为甄世荣的母亲一旦有机会上了京城,睿王脱不了身,周青木打心底相信王舒桐那个疯子会把自己也拖下水,惹得一身腥。而王舒桐这个人性格极其别扭,对于政敌下手无情,对于平民百姓却多有不忍。这种妇人之仁给王舒桐博了不少好名声,但是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容忍王舒桐的假仁假义。如果不斩草除根,他是不会放心的。

    瑾王则恰恰相反。甄世荣的母亲可是人证,若是能带来京城,他二人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只是这件事可以悄无声息的嫁祸到陆凌霄的头上,那才是最好的。

    陆凌霄望着北面的天空。

    北方的天空,阴霾笼罩着,呈现出一片灰败的景象,似乎在昭示着悲剧降临。

    又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北方……

    此时离得最近的应当只有白祁了。可他的事情不知道做完没有,那位小祖宗可不好哄。

    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陆凌霄提笔写了一张书简,卷成小卷,塞入信鸽脚下的小信筒之中。

    白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直往北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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