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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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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哪?”

    李星苏醒过来,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下意识的,李星试图伸手向前摸去,却发现连自己的手都感受不到。

    李星疑惑了。

    “手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想要伸出它?”

    “我?”

    “我又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是我下意识?”

    这里是一处是思想的牢笼,感觉的禁地,李星的意识被死死的限制住,只保留下了最简单最基本的意识,不停地重复着比“我是谁”还要基本的问题。

    然而,李星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没有人来回答他的问题。

    天边闪过一丝流星,坠落在地。

    “我……是被遗忘了吗?”

    李星心头忽而闪过一丝落寞,蹲下身,低下头,死死环抱住自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和孤独抗衡。

    就这样,静静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万年,也许是两万年,又或许更久。孤独者的记忆,总是那么不清晰。

    天边又划过一丝流星,这次的流星比上次亮一些,硕大一些,也更耀眼一些。

    “我是谁?这是哪?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李星陡然爆发,一拳砸向身边的黑暗,然而这费尽全力的一拳却砸了个空,李星如同蹒跚学步的孩童,摔了个狗吃屎。

    李星站了起来,却没有生气,因为他惊喜地发现,脚下居然露出一片从来没见过的七色光芒。

    “原来,黑暗是可以被破坏的!”心智尚浅的李星不懂得直接破坏脚下,只知道重复自己之前的行为,因为那样能带来不同。于是他一次次地向黑暗挥拳,一次次地摔倒,又一次次带来新的东西。

    一拳,黑暗之中有了光。

    又一拳,黑暗之中又有了空气。

    再一拳,黑暗之中有了绿色植物,一片黑暗的世界不再黑暗,狭小的牢笼内充满无限生机。

    “再来一拳!”李星斗志满满,自信的挥出新的一拳。

    李星又一次摔倒了,很疼。

    李星知道自己是谁了。

    “我是斗争!我是自由!我是万物之始,我是万物之祖!”李星振臂大呼。

    在李星喊出这句话后,黑暗陡然发生了改变。

    “卡拉”

    属于李星的,狭小的黑暗牢笼陡然碎裂,露出外面无限广阔的天地。

    那片天地是多么的广阔无垠啊!自己所创造的那片小天地和面前的天地比起来,简直渺小的像只蚂蚁。

    然而,如此广阔的天地却满目荒凉,黄沙飞烁,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

    “我听说你自称万物之始,自由之主?”李星忽然听见天地之间所有东西都一起震动起来,仿佛在嘲笑着他。

    “是我!那有如何。”李星昂首挺胸,孑然不惧:“你的天地虽大,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

    刹那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覆雨倾盆,一片世界末日的景象,仿佛天地都为李星这句话而震怒不已。

    “那我就毁了你这方小世界!”一道雷光直直向李星脚下那片刚探出新芽的土地劈去。

    “不要!”李星飞奔过去,张开双手,用身体迎接了这次雷电,通体焦黑。

    天地之间又刮起一阵黑风,速度极快,飞沙走石触之,瞬间化为肉眼都难以看见的细末。

    李星跪倒,伏下身去,以全身将大地包裹,不让一丝黑风侵入。

    黑风袭来,李星被刮得皮消肉融,只留下一丝纯白的骨架斜覆地上。

    “哈哈哈!如此道行也想做万物之祖?”电光闪过,仿佛为天地万物嘲笑李星。

    李星的小天地里,一阵清风吹过,绿芽轻轻触碰李星身体。霎时间,白骨上开始长出肉芽,不多时,一具新生洁白的**又重现人间。

    数道闪电瞬间劈过天空,天地瞬间变得一片阴沉。

    雨,来了。

    这雨极轻极黑,落下极慢,一起都好像放了慢动作,李星甚至能看见雨滴在空中缓缓凝结、形成,再慢慢加速、落下的场景。

    然而一碰到大地,这雨水就露出它狰狞的面目,一小滴雨水一触碰到地面,就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小坑,仿佛一柄利剑,刺穿整个荒古大地,随着雨滴的增多,大地瞬间满目疮痍。

    这正是极轻的,落羽不浮的幽河冥水;也是极重的,可以承载银河重量的星河弱水,在洪荒,两者本为一体。

    这一次,李星没有再用身体去保护幼苗,而是用手撕开自己的喉咙,开始往幼苗中放血。

    鲜红的血如同喷泉一般倾射而出,浇到新生的嫩叶头上,嫩叶抖抖翠绿的身体,精神抖擞起来。

    第一滴弱水落下来,恰恰落在嫩叶的一角,刚刚长出的新叶瞬间被砸了个窟窿,疼痛地不住颤抖。

    落下的弱水被李星的血液包围住了,即便弱水左突右围,如势不可挡的悍将横行于草卒之中,也最终耗尽了气力被送到这株新生植物的根部。

    她贪婪的吞吐着,吮吸着弱水中饱满的营养,变得更加茁壮起来,更有韧劲去面对弱水了。

    同时,绿叶抖了抖身体,告诉李星,她叫做芽。

    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成片的弱水倾盆而下,一开始,芽还被极重的弱水打弯了脑袋,但在李星血液的帮助下,它又很快的恢复了振作。

    芽越来越强壮,越来越敏捷,也越来越能抵御弱水的攻击,甚至有时候弱水还没落下来,就被芽的枝叶缠住,送往根部。

    雨,停了。

    经历狂风暴雨,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的芽欣喜的看向身后,却发现李星早已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连骨架都千疮百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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