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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迷津初探
深圳。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内。
丁琪拿着文件夹面带愉快的微笑，轻快地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温雅双臂抱在胸前，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温雅知道丁琪走进了办公室，却一动不动。
丁琪走到温雅的身旁，看了看温雅，又看了看窗外，高兴地说：“温总，华光娱乐中心工程市政府批下来了。”
“嗯。”温雅应了一声，仍然站在窗前一动不动。
“咦？温总，你为什么不高兴啊？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工程招投标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不！等等再说。”温雅转回身说：“丁秘书，你马上通知工程部，工程招投标先不要开始。通知财务部，工程预算暂时不要传真给董事长，现在就送到我这里来吧。”
丁琪大惑不解：“这？为什么呀？温总。”
温雅转过身看着丁琪，态度严肃，语气果决地说：
“不要问为什么，丁秘书，马上去办吧，快去。”
另一个年轻女员工敲门进来，走到温雅身边，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文件说：“温总，这是总公司给各分公司的拨款通知书，请温总在领导审批栏上签字。”
温雅接过拨款通知书，走回写字台后坐下仔细地看了看，拿起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后交给女员工，女员工接过文件离开办公室。温雅看着快要走出办公室的丁琪大声问道：“丁秘书，那位陈先生和陈小姐来公司了没有？”
丁琪又转身走回来，站在写字台旁边说：
“来了来了，他们俩正在小会议室里看材料呐。那位陈先生看得非常仔细，而且还提出了很多具体问题，陈小姐按照陈先生的指点做笔记。温总，陈先生好像对这类事情挺懂行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看样子他们像是真的有办法。”
“我看未必，你先不要这么乐观，观察观察再说吧。到深圳来的北京人差不多都会故弄玄虚，或是故作高深，北京的男人更是如此，这种人我见多了。丁秘书，你去通知总务部，中午给他们订两份工作餐。嗯—算了，中午还是你陪他们去外面酒楼吃饭吧，就按照公司商务贵宾的标准，算是替我接待一下我这位北京老乡吧。顺便你再巧妙地了解一下他们俩人的底细，试着问问他们有什么办法？招聘和公司其它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说。”
“啊？是，我明白。温总，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我的吗？”
“嗯？暂时没有了，你先去忙吧。有事我再找你。”
香港。浅水湾。吴家别墅一楼，客厅里空无一人。门外有人敲门，吴雪华从吴景文的书房里出来走过去开门。
吴雪华开门，看到是丈夫钟智群站在门外高兴地说：
“是你？智群，我有预感，今天你会回家的。快进来。”吴雪华把钟智群拉进客厅，欣喜地扑进钟智群的怀里。
钟智群温柔地拥抱着吴雪华，动情地亲吻妻子，感慨地说：“知夫莫若妻啊。哦，雪华，我好想好想你喔。”
吴雪华娇柔的、轻轻地推开钟智群，二人手拉手走到沙发前坐下。吴景文闻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钟智群站起来，恭敬地叫道：“爸爸，您好。”
吴景文微笑着说：“哦，是智群回来了，坐下，快坐下。到了香港不回家里住，冷落了我女儿，我会不高兴的哟。”
钟智群不好意思地说：“爸爸，其实我一到香港好想回家住，可是我那些香港朋友都是要见一见、喝喝酒的，联络感情，这也是为了以后的商业和贸易合作必要的应酬嘛。”
吴景文：“是的，你说的这些我明白。但是，喝酒要适当适量，保重身体，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嘛。”
钟智群坐下真诚地说：“爸爸，您的身体恢复得这么快，真为您高兴，以后不能过于劳累，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
吴景文走到钟智群的身边坐下，感慨地说：
“唉，老喽。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谁都抗拒不了的自然规律，不服老不行啊，以后我要好好保养身体。”
钟智群：“您应该减少工作，多休息。爸爸，我建议您去台湾修养一段时间，再看看中医，好好的调理一下。”
吴景文欣慰地说：“好啊，有时间我一定去，到了台湾一切听从你们的安排，放下所有的工作，天天和我外孙女玩儿。智群，为什么你每次来香港都不住在家里呐？”
钟智群：“住在家里不太方便，我怕给您添麻烦。”
吴景文：“哦？怎么会呢？这里也是你的家嘛。”
吴雪华佯嗔娇柔地说：“爸爸，您不知道，智群是个夜猫子、夜里欢，每天不折腾到夜里一二点钟是不会睡觉的，生活习性和老鼠差不多，让我独守空房，很讨厌的。”
钟智群扭头看着吴雪华，夸张地努起嘴故作生气的样子，抓起吴雪华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手背求情地说：
“喂喂喂，回到娘家就告状啊？这可不公平，太太是不可以损害自己老公名声的，你不怕爸爸以后不喜欢我这么优秀的女婿了吗？你应该多说我的好，不要说我的不好。”
吴雪华撒娇地说：“爸爸，你看智群啊？他要我对爸爸说谎话，要我欺骗爸爸，他好坏的，您也不管教管教他。”
“哈哈。”吴景文看着吴雪华和钟智群亲昵的样子，舒心地笑了，语重心长地说：“智群，以后不要这样了，还是应该遵守晨昏规律，按时休息。不然，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钟智群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吴雪华的手背说：
“你又成功了，你上了一道奏折，御旨就下来了。好，今天晚上我就从酒店搬回家来住，天天在家陪着你，好不好？不然你又在爸爸面前说我坏话，破坏我的名誉。”
吴景文看着身边女儿女婿恩爱亲昵的样子，心里感到非常欣慰和愉快，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说：
“雪华，告诉阿秀中午做几个智群爱吃的菜。你们聊吧，我想去休息一会儿。”说完离开客厅径自上楼去了。
钟智群：“雪华，雪娜和伟伦都不在家吗？”
吴雪华：“雪娜出去办事了，伟伦去公司了。一会儿都要回来吃午饭。智群，你想吃什么？我让阿秀给你做。”
“无所谓的。雪华，不要特意为我做菜了，我随大家吃什么都可以，回家了见到太太吃什么都香。”
“智群，这几天你都在忙些什么？也不回家看看我。”
“咳，瞎忙呗，和老客户、老朋友们聚一聚、喝喝酒，联络感情，互通信息。没想到冷落了太太，真是不应该呀。”
“哼，知道就好，你还要知道应该怎么补偿我。”
“我知道。”钟智群握着吴雪华的双手，温柔地说：“我会双倍补偿的，一定让你满意。否则，你又要告状了。”
吴雪华愉快地说：“这还差不多。智群，你先去我房间休息，我到厨房看看，吩咐阿秀准备午饭。”
“唉，午饭的事不用你管，让阿秀自己做吧。雪华，我问你，董事会以后，雪娜和伟伦他们有什么想法呀？有没有向你提出什么具体的建议？这几天你和他们谈过没有？”
“不知道，我也没问过他们，雪娜和伟伦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我们没有时间坐在一起谈论董事会上的议题。”
“雪华，你是他们的大姐，这是吴家的大事，不可以忽视马虎的。你应该说服他们、影响他们，帮助爸爸处理好这两件事。你应该明白，你身上的责任比他们都要大。”
“智群，你要我说服他们？没有这么简单吧？他们会听我的吗？我的意见也不会影响他们自己的想法。我的意见只是代表我个人的，不会左右这件事的最终结果。”
“雪华，这几天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具体可行的方案？”
“还没有想出来，在你面前我也不敢说，你总说我的想法是妇人之见。智群，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
钟智群拿出烟来点着吸了一口，看着妻子认真地说：
“雪华，我是这么考虑的，也许还不成熟。接替爸爸董事长的职务，那就意味着要全面掌管香港中华公司了。爸爸创下这么大的产业是多么不容易啊，如果让舅舅或者麦叔来接替爸爸掌管公司这显然是不合适、不合理的，他们俩人仅仅是小股东，只是中华公司一部分的高级管理者。如果考虑吴家的五个子女，从中选出一个人来接替爸爸，只有你是唯一最合适的人选，其他人都不具备最有力的竞争资格。”
吴雪华看着丈夫认真地听着，不解地问道：
“哦？为什么？舅舅或者麦叔接替爸爸为什么说是不合适、不合理的啊？他们都是中华公司的元老和功臣嘛。”
钟智群解释说：“我知道舅舅和麦叔是中华公司的元老和功臣，但是这不能代表他们具备了接替董事长职位的资格，这是两码事，不能扯到一起去。雪华，你是忘记了还是糊涂了？中华公司是怎么来的？当年全部是由爸爸一个人出资注册创建发展起来的，舅舅和麦叔出过一分钱吗？没有吧。他们只是爸爸高薪聘用的高级员工ceo,让他们做股东，进入董事会，还给他们每个人百分之十的股份，这还不是因为黎士强是舅舅，麦安之是亲家吗？这完全是一种出于家族亲情和道义上的赠与，是一种合情不合理、违反现代企业管理规则的做法，你说他们有资格接替爸爸吗？再说他们的年龄也大了嘛，从公司未来发展的角度考虑，应该尽快的让年轻人接班。”
“嗯，智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不明白，即使把舅舅和麦叔排除在外，为什么你说只有我才是唯一最合适的人选呢？哥哥是吴家的老大，他完全可以接替爸爸嘛，还有雪丽、雪娜和伟伦呀。”
“哎哟，我的太太，这不是很明白的事情嘛。雪华，你才是吴家真正的老大，你是长女。哥哥伟中是妈妈在和爸爸结婚前带过来的，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不知道吧？哥哥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爸爸就要他到中华公司来工作，就是要重点培养他，可他是怎么做的？非要去报社，真是莫名其妙。为这事，好长一段时间爸爸都不痛快，毕竟不是亲生儿子，也不好多说、深说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你告诉我的嘛。唉，哥哥什么时候真正听过爸爸的话？这几年，他和舅舅的来往越来越密切了，更多的时候他听舅舅的，不听爸爸的。说到底，哥哥是黎家的人，你说怎么能让他来接替爸爸呢？伟伦就不要说了，他是爸爸和玛丽娜的私生子，根本没有资格，永远不会有的，想都不要想。”
吴雪华惊愕地瞪着钟智群，从沙发上站起来气恼地说：“智群，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哥哥和伟伦啊？”
深圳。深南大道上车流如织。
深圳富兴工贸总公司市场开发部经理林农心情愉快地驾驶着帕萨特轿车中速驶向深圳发展中心大厦。
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手机铃响，林农伸手拿起手机，一边看着前方的道路减速慢行一边按键接听：
“喂？请问哪位？我是林农，哦，是刘总啊，对，我都搞清楚了，再有几分钟后就到了，好的，一会儿见面谈。”
深圳。深圳富兴工贸总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内。
刘明威坐在沙发上看文件，年轻的女秘书肖芳（女、24岁）站在旁边。
刘明威一边看一边摇头，他指着文件不满地说：
“这不是理由，拖后十天交货绝对不行。肖秘书，你马上打电话告诉孙厂长，这二十万打文化衫必须按时交货，还要保证质量。否则公司的损失会很大，完不成我撤他职。”
肖芳建议地说：“刘总，拖延交货，一定有原因。不如这样吧，下午派人去华富村跑一趟，到厂里仔细地看一看，如果发现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好有针对性的帮助他们解决。”
“嗯，也好。这事派谁去好呢？唉，还是我去吧。”
“刘总，你看这样行不行？下午我陪你一起去吧，厂里的情况我比较了解，也许可以帮刘总和孙厂长出出主意。”
刘明威想了想说：“好吧，下午辛苦你和我一起去。”
林农敲门进来，坐在刘明威左斜侧的沙发上。肖芳离开。
“辛苦了，林经理。”刘明威倒了一杯茶放在林农面前，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都了解清楚了？快说说。”
林农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材料放在茶几上，喝了一口茶水，接过刘明威递过来的香烟，点着抽了一口说：
“谢谢刘总，我全都打听清楚了。情况是这样的，这块儿地在我们明珠购物中心南面七百米的地方，东边一百五十米是同心南路，交通便利，虽然地处市中心，却是闹中取静，是一块黄金地段。在这块地上将要建起一座综合性的娱乐中心，据说要建成深圳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这块地是深圳大华实业集团公司在去年通过公开拍卖竞标买下来的，独立投资建设，各项手续应该已经批下来了，开工日期大概在两三个月以后，我估计工程招投标很快就会进行……”
“唉！“刘明威气恼地说：“没想到又是大华公司，这次又让他们抢在我们前面了，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林农疑惑不解地问道：“刘总，你怎么了？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林经理，你接着说吧。”
“根据目前大华公司的情况看，我觉得租用这块地两三个月是完全可以的，既解决了我们的困难，又不会影响对方工程开工，真是一举两得。刘总，我们应该抓住这次机会。”
刘明威听了林农的汇报有些失望，心里感到不舒服，但还是想试一试，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他想了想说：
“是，这是个机会。林经理，你和顾云好好商量商量，仔细周密的准备一下，然后尽快去大华公司谈判。但是，你们俩都要记住，不要以我们富兴公司的名义去谈，就以明珠购物中心的名义谈。还有，你们要把谈判对手的情况搞清楚，尽量多的设想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做好谈判失败的准备。”
林农边听边记，不解地问：“刘总，你怎么有些悲观呀？”
刘明威脸色阴沉下来，心事重重，叹气无奈地说：
“唉！我何尝不希望谈判结果是乐观的？但是，这件事的主动权、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没办法，又让人家抓住我们的短处了，我们还要硬着头皮上赶着去求他们。”
香港。吴家别墅书房内，吴景文和吴雪娜坐在沙发上。
吴景文微笑着慈爱地看着女儿，和蔼感叹地说：
“雪娜，你妈妈去世得早，你又长期一个人在加拿大奔波劳碌，身边也没有家人照顾，唉，真难为你了，爸爸总是不放心你，这次回香港多住一段时间，多陪陪爸爸，好吗？”
吴雪娜双手握住父亲宽厚柔软的大手，体贴地说：
“爸爸，不要那么伤感嘛，女儿已经长大了，完全能够独立的面对一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爸爸年龄大了，应该保重身体，注意休息。当年去加拿大，是我自己选择决定的，爸爸也是支持的，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不是很好吗？爸爸不要再为我操心了，以后我会经常回香港看您的。
“好、好，我放心。雪娜，你和迈克订婚已经一年多了，是不是应该早一点举行婚礼呀？迈克也好帮你、照顾你嘛。”
“他？帮我、照顾我？迈克除了看书、设计、画图，其它的事都不懂。爸爸，我们结婚以后怕是要我来照顾他了。”
“这有什么，照顾丈夫本来就是做妻子的责任嘛。雪娜，不要再拖了，别忘了，你比人家迈克还大一岁多呢。”
“爸爸，我知道做妻子的责任是什么，也知道我应该怎么去做。但是现在不行啊，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结婚的事情啊？这不，爸爸又让我回香港参加董事会，还要我带上迈克，我只好把公司的事情先放下，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损失呢？没想到爸爸在董事会上提出了两个那么重要的问题。我应该为您排除干扰，分担一些压力。结婚的事过段时间再说吧，如果迈克不愿意等可以分手嘛。”
吴景文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女儿的肩头，责备地说：
“胡说，爸爸不允许你有这样的想法，更不允许你这样做。雪娜，我知道你会有损失，你统计一下，有多少损失让爸爸来补偿你。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听听你对这两件事情有什么想法，我和雪华已经谈过了，对我很有启发呀。”
“哦，个别谈话，现在轮到我喽。爸爸，我不要您给我什么补偿，我自己会挽回损失的。现在公司、家里的事情太让您操心了，我们做儿女的本来就应该多分担一些。爸爸在董事会上提出的两个问题，确实是现实的、应该尽快解决的问题。但是又很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和每个人的切身利益，不是可以轻易就能够解决的。接替爸爸职务的人无非是舅舅、麦叔和我们五个子女中的一个。如果是舅舅或者麦叔接替，最终可能会导致中华公司结构的不平衡，甚至离心离德，整体松散，对公司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而且他们俩人也不具备领导全局的威信和能力，我们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舅舅和麦叔肯定不会自动放弃，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争取，这会让爸爸感到很为难。”
吴景文听着女儿的分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爸爸，在我们五个子女中，如果按照中国传统的长幼顺序选择，应该是我哥哥出来接替您的职务。但是，哥哥没有在中华公司工作过一天，具体业务也不懂，更不了解现代企业的管理、运作方法，对公司以后的发展缺乏足够的认识和理解，虽然我们相处得很好，可是哥哥毕竟是我妈妈带过来的，即使他改名姓吴，但是毕竟不是您的亲生儿子，我知道爸爸是不会这样考虑的，不说我们三姐妹反对不反对，麦叔肯定会咬住不放坚决反对的，舅舅也可能会不同意。爸爸，我认为，哥哥接替您的职务是不合适的。”
吴景文神情专注地听着女儿的阐述，点点头说：
“哦？你是这样考虑的？雪娜，这么说你已经排除了你舅舅、麦叔和你哥哥，那就说说你们三姐妹和伟伦吧。”
“好的。大姐也是不合适的。她心地善良、为人真诚、处事稳重，作为女人，大姐具备了传统和现代几乎所有的优点，她是我们吴家的骄傲和榜样。但是，大姐仅仅是个优秀的女人，这些优点并不是商业事务中所必需的，也不可能转化为某种优势。大姐的性格虽然沉稳，但也使她处事犹豫，缺乏果断，这样会失去很多机会，甚至可能造成损失。再说，大姐是做旅游业的，她的业务范围只限于香港、澳门、台湾、日本、韩国和东南亚地区，她对中华公司的了解不会比我哥哥多多少。二姐雪丽心浮气躁、眼高手低，大事做不了，小事又不做。爸爸，不用我说，您也不会考虑她吧。弟弟伟伦，想都不要想，没有人会考虑他的，其中的缘由是爸爸和我们大家心里都非常明白的。伟伦只是您的一个好儿子，我们的好弟弟，仅此而已。”
吴雪娜停止了自己的阐述，拿起玻璃杯喝水。
听了女儿如此讲述，吴景文心里惊异不已，女儿说得完全正确，正是他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心里想的，不禁又问：
“雪娜，怎么不说了？怎么不说说你自己了呢？”
吴雪娜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抬手拢了拢披肩长发，迎着父亲期待探询的目光，充满自信地说：
“爸爸，我知道，其实现在您心里考虑得最多、或许您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应该就是我。大学毕业前后，去加拿大之前，我在中华公司工作了三年，熟悉公司的全面工作，了解任何一项业务。而且，对爸爸为中华公司设计的未来发展规划能够充分认识和深刻理解，这是公司高层所有的人不能与我相比的。在爸爸身边工作这三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成熟了很多，在加拿大这几年又开阔了视野，爸爸也了解了我的能力，在企业经营管理方面爸爸对我是最放心的。否则，就不会投入巨资支持我孤身一人去加拿大创业了。现在看来，当年我的选择，爸爸的支持是正确的、成功的。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年以后，接替爸爸董事长的职务，全面掌管中华公司的最佳人选别无他人，应该是我。”
吴景文在心里暗自称道，女儿长大了、成熟了，她确实说得有理有据，无可辩驳，也符合公司的现实情况。但是，他还想再将女儿一下。于是，微笑着问女儿：
“雪娜，你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有把握？”
吴雪娜明白父亲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她轻松愉快地说：
“是的，爸爸。我的信心和把握不是凭空而来的，也不是我自己异想天开想出来的，而是来自爸爸对中华公司未来发展的精心筹划、来自我多年显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和经营业绩、来自中华公司目前的状况和以后的生存发展大计。其实，最后是谁来接替爸爸的职务我并不在意，我也不是非要争夺到手不可。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嘛，只有我才是唯一最佳的人选，这是全面均衡、综合比较得出来的结论。当然啦，也许这只是我个人不成熟的想法。但是，爸爸，现在您能找出来一个比我更合适的、让您更满意、更放心的人吗？”
“哈哈哈。”吴景文开心地笑了起来，但是他想再将女儿一次，他轻轻地拍了两下女儿的手背说：“雪娜，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这一大套理论，现在爸爸和董事会的所有董事们应该一致作出决定，郑重宣布吴雪娜小姐是中华公司未来董事长的唯一最佳人选，是不是这样啊？”
此时，吴雪娜的心里完全清楚的明白了父亲的真实意图，她自信而真诚地说：“是，是这样的。但绝对不能是现在，按照爸爸的计划，我想大概应该是在四五年以后吧。”
吴景文心中不禁一怔，女儿的话完全说中了自己心里已经制定好的计划，这让他非常惊讶。然而，吴景文的脸上却显得很平静、很自然，微笑着问道：“我的计划？雪娜，你知道爸爸有什么计划吗？”
吴雪娜觉得此时应该向父亲摊牌了。她调皮看着父亲探寻的双目，神秘都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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