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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变故突生,惊叫忽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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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玖再也难掩心中汹涌情绪,目中闪耀着狂喜的同时却又难以置信的光,整个人近乎失控。

    薛珩迎着宁玖的目光,定定的道:“阿玖,我说在我的梦中,我听见你唤的我们的孩子翊儿。”言罢,他的视线落在她的平坦的肚腹上,目中带了丝柔软的期盼,兴许此时他们的翊儿便在她的肚子里。

    他轻声道:“阿玖,我们成婚吧。”

    宁玖僵直着身子,红了的眼睛微微淌了几滴温热的透明珠子。

    她下意识的开始回想上一世她及笄时候的情景,可是脑中的画面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模糊一片,怎么看也看不清。

    宁玖落在薛珩肩上的手失了力气,她的手有些无力的往下滑落。

    若真的如薛珩所言,翊儿上一世的父亲是他的话,那此时在她肚中的孩子,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她惨死的翊儿。

    思及此,她的手带了些许颤抖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宁玖就这般兀自红着眼眶,好半晌终于缓过神来,她吸了吸鼻子,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说的梦境从何而来?究竟什么回事?”

    薛珩道:“你可还记得上次你在宝华寺外中了薛贞的毒箭时,我曾回逍遥谷里取过药?”

    宁玖点头。

    薛珩道:“逍遥谷内有一处奇地,此处名为往生境。据我师傅逍遥子说,进了那处的人,若有机遇,便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我曾入过往生境两次。”

    “也正是在这往生境中,我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场景。”

    说着,薛珩将他在往生境内看到的场景与宁玖娓娓道来。

    宁玖听完之后,神色微微一震,“是你,原来是你。”语气十分震惊,渐渐的演化成一种十分复杂的无声苦楚。

    原来端王口中污了她身子的人便是上一世中了极乐蛊,无意闯入她府上的薛珩。

    原来……原来他便是翊儿的父亲。

    宁玖的脑海中浮现起上次她无意间做过的一个梦,一个她死去之后的梦。

    梦中薛珩攻破永安,手刃薛昱,为了能让她成功转世,甚至不惜付出二十年阳寿……

    那个原本好似蒙了一层薄纱,模模糊糊的梦境在这个时刻陡然变得清晰无比。

    是啊,原来是他,原来一直都是他。

    与她有缘的一直都是薛珩,而非端王。

    按理来说,她应当恨薛珩的,毕竟细数起来,他在她意识不明之际污了她的身子。

    可她对他却丝毫怨不起来,若不是薛珩的话,她也没有翊儿,更不可能转世重生……

    说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乃是端王,与旁人无关。

    思索起这些,宁玖渐渐变得安静放松下来,也不再追问薛珩的梦境如何。

    这世上冥冥一切自有天意,果真不假。

    缘分这东西,兴许是天定的。既然她和薛珩这世的缘分来了,那就随缘吧。

    宁玖抬头,对着薛珩一笑,轻声道:“薛九,那便如你所言,等咱们回永安就成婚吧。”

    薛珩一震,他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说服宁玖,未想她竟这般干脆地应下此事。薛珩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忙将宁玖拥入怀中,点头道:“好。”

    静谧的室内二人相拥,此情此景美好如画,仿佛定格。

    薛珩等人到达永安城那日是八月二十五,据闻太子已于五日前下葬,而被宣德帝下令关押起来的梁国公府和宁府二房的案子也审理得差不多。

    崔家除了与此事一丝也占不到边儿的无关之人,其余参与此事,或是知情之人全部被下入了牢狱,等到年底的时候,这些人便会问斩。

    据闻崔婉不堪折磨,接受不了年底问斩的审判,已于三日前于牢房自杀。至于崔婉的死因,是自杀还是有人而为之,便不得而知了。

    宁玖并未随薛珩一起进城,留在了城外的永乐观、

    薛珩拨了一批人手留下来护卫宁玖安全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皇城。

    薛珩到达紫宸殿的时候,宣德帝听到他到来的消息时,连忙挣扎着要从御榻上起身,旁边负责诊治宣德帝身子的乌兰珠连忙道了几声,“陛下当心身子。”

    宣德帝摆了摆手,看向薛珩,“西北的事处理的如何?”薛珩回道:“西北的事已处理妥当,兄长无需担忧。”

    听到薛珩亲口的回答,宣德帝悬了这么多日的心,终于沉了下来。“西北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好不容易胡人乱华的局面才平定下来,若此时因端王的缘故,致使胡人再次为祸中原,那宣德帝实在是无脸面见泉下的先帝。

    说完西北的事情后,薛珩面色沉沉,十分郑重的道:“我有一事奏请,望兄长允之。”

    宣德帝苍白着脸色问道:“何事?”

    薛珩道:“我想请兄长替我赐婚。”

    宣德帝先是一怔,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对薛珩点了点头。

    薛珩有些意外,宣德帝竟问也没问便如此干脆的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以为宣德帝没听清,于是便再度启唇道:“我想请兄长替我赐婚。”

    宣德帝看他一眼道:“朕知晓了,知晓了。正好,朕也有一重要的事情要公之于众。”

    言罢,宣德帝唤陈德上前,让他将朝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都召集到身前来。

    薛珩看着这些臣子一个个相继来到了紫宸殿,面色狐疑不决道:“兄长,这是……”

    宣德帝并未回话,等到这些臣子来得差不多时,便起身道:“今日朕宣诸卿前来,是有一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托付。”

    “朕要将皇位传给楚王。”

    “陛下?!”

    “兄长?”

    薛珩和众臣俱是齐齐一惊。

    众人都知道宣德帝的身子不太好,兴许撑不了多久了,但眼前瞧着他的身子骨似乎还能撑上一撑,是以心中便没有那种切实的危机感,可眼下他却说要将皇位传给楚王……

    有人反对道:“楚王生性顽劣,整日无所事事,怕是不能胜任这个国主之位。”

    宣德帝的眼神落在那人身上道:“那依爱卿所见,眼下南秦有谁能胜任此位?”

    宣德帝的儿子中,如今还剩个定王,可那定王是个庸碌无为,胆小无鼠之人,怎能胜任南秦的江山!宣德帝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了,他必须要在自己死前将南秦交到一个合适的人的手中。

    论身份,薛珩乃是先帝幼子,皇后嫡出,身份自是尊贵无比。

    论能力,薛珩此前一直担任玄衣卫首领,能力自是不必说。

    论功劳,此番薛珩协助怀化将军平定西北,功不可没。

    纵观南秦,没有比薛珩更适合居这帝位的人了。

    宣德帝是个特立独行的皇帝,他早就定下了此事,容不得任何人拒绝,今日召集众人前来,无非是要知会他们一声,而不是叫他们前来推举合适的继位人选的。

    宣德帝吩咐好陈德将他事先拟定好的诏书传给薛珩,并言,只要他死后,薛珩便可接手南秦,顺理成章的成为南秦的下一任国君。

    待到众臣走后,殿中只剩下薛珩和宣德帝二人,薛珩这才道:“这么大的事情,兄长为何不提前与我相商?”

    “继位之事非同小可,兄长考虑清楚了吗?”

    宣德帝对着薛珩一笑道:“方才朕也说了,如今的南秦,没有比你更适合这帝位的。九郎,待朕走后,答应朕,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扬我南秦之威。”

    薛珩之所以没拒绝宣德帝,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南秦这大好河山,是他们二人的父亲祖父拼却性命,挥洒热血打下的江山。若就让这基业就此葬送在他兄弟二人之手,将来二人死后,怕是无颜面对先帝。

    宣德帝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薛珩自然也没有话说。宣德帝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赐婚的诏书,等到钦天监的人看过日子之后,最后的日子由你自己亲自来定,定下日子之后,朕便给你们下旨赐婚。”

    薛珩点头。

    宣德帝看了一眼薛珩,眸中浮出几抹愧疚道:“先前我派你出关,本想借着这次机会整肃玄衣卫,未想……”宣德帝摇了摇头,“九郎,你不怪朕吧?朕不该对你生疑。”

    薛珩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摇头,“你始终是我的兄长。”

    宣德帝闻言眉目终于舒展开来,哈哈大笑,拍了拍薛珩的肩,“好一个兄长。”只是他情绪太过激烈,宣德帝开始猛的咳嗽起来。

    薛珩见状神色十分担忧,忙唤侍候在一旁的乌兰珠过来。

    乌兰珠正要上前替宣德帝号脉,宣德帝便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随后摆手道:“朕的身子,朕自己清楚。”

    然后他又道:“你放心吧!在你成婚之前,朕一定会撑着这口气。”而后宣德帝便称自己乏了,让薛珩下去,待薛珩走后,宣德帝看向乌兰珠,问道:“朕还能活多久?”

    乌兰珠道:“些许还有一个月的光景。”

    宣德帝喃道:“一个月吗?”随后他又道:“等到九郎的婚期定下之后,你替朕配下药,无论如何,朕也要撑到他们的婚礼之后。”

    他亏欠他这个弟弟的已然够多,眼下能为他多做些事,便多做些吧。

    钦天监的日子很快便算下来了,最近的吉日有九月二十三,十月初六,十一月十一。

    薛珩自然将婚期定在了最近的九月二十三。

    由于宁玖此时身份特殊,所以在赐婚的旨意下达之前,宁玖还需先还俗才是,是以宣德帝便特意下旨让宁玖在九月初九重阳节,也就是她及笄的节日还俗。

    宁玖突然还俗,永安城中和永乐观内便有不明的人猜忌,暗想宁玖是否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圣上不快,所以来永乐观还未呆满一年便要还俗。

    直到九月十日圣上给薛珩和宁玖赐婚的消息传出之后,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宁玖这哪里是惹得圣上不快,分明是走了鸿运,就要一飞冲天了。

    那日薛珩回到了永安城,宣德帝向众人宣读了传位的诏书之后,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南秦。

    眼下南秦谁人不知楚王殿下便是南秦日后的主子。

    如今楚王殿下要迎娶刚刚还俗的永乐真人,这实在是让人吃惊。

    甚至有些人暗自猜测当初宁玖出家为女冠便是因为这楚王薛珩的原因。但楚王如今风头极盛,没人敢在虎头上拔须,是以这些话只能自己想想便罢。

    楚王给东阳侯府下聘礼的那日十分热闹,据闻楚王府里前头的聘礼才抬到东阳侯府,后头的还在楚王府里没抬出来。

    楠木黑漆嵌螺钿高床,碧地金银紫檀木刻绘箱,鸟毛立女夹缬十二扇屏风,围坐绘彩嵌宝大食床,紫檀绘金八角几,紫檀长柄香炉,犀角镶金如意……足足一百二十八抬,无一不精细,无一不贵重,俱是举世难得的孤品。

    光从楚王下给宁玖的聘礼来看,便足以见得他对其的重视。原本还有心看宁玖闹笑话的人,立时便歇了这份看热闹的心思。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九月二十三日大婚这日。

    天还未大亮,宁玖便被喜娘和沉香等人从榻上拉了起来梳妆打扮。

    其实昨夜宁玖睡得并不安稳,倒不是因为做噩梦,只是因心里藏着事,所以一直睡不实,整个人都是朦朦胧胧的。

    想着从今日过后,她便要嫁做人妇,宁玖心中便不由一阵怅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喜娘替她净面,开脸,傅粉,描眉。接着便是轻点绛唇,对贴花黄。

    妆点完毕,喜娘替宁玖穿起青罗翟衣,上前拨掉她脑后的一根乌木发簪,她满头青丝便如墨般流泻而下,喜娘一边笑着替宁玖梳头,一边说着吉利话,“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很快一个发髻便在喜娘的手里成形,她施两博鬓,九树宝钿为饰。

    宁玖在花钗翟衣的衬托下,美得逼人。

    宁玖没有母亲,二房那边的关系早已断了,是以今日候在宁玖房中的便是梁国夫人和她的两个舅母。

    梁国夫人一边瞧着宁玖梳妆打扮,一边在她身后道:“时间真是过得快,原本还小小一团的糯米团子,眨眼间便比我还要高了,如今不得了了,也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说着说着,梁国夫人便有些情绪上来了,平时素来威仪的她竟不由红了眼,她背过身,偷偷用手中的娟子掖了掖眼角。

    二舅母道:“今日之后,六娘便要嫁做人妇了。夫妻二人相处,最重要的是坦诚相待。之前楚王下聘礼的时候,咱们也瞧见了,不要钱的往东阳侯府抬,可见他对你是上了心的。”

    大舅母也点头道:“虽然楚王对你上心,但六娘须知凡事行事需有个度,加之他身份不凡,有些时候该女儿作态的时候,便要女儿作态。如此才是,这儿郎,还是要将之拽在手心才是。”

    两个舅母絮絮叨叨的说着,大舅母给了二舅母一个眼神,二舅母笑了笑,上前将一幅避火图塞到宁玖手头,“虽说如今你身子不便,暂时用不着这个,但这东西你先留着,之后自有派得上用场的时候。”

    宁玖拽着那本薄薄的册子,面皮有些发红发烫。

    长辈们交代的事情完了之后,同辈的小娘子便如蝴蝶一般涌进了屋,宁四娘和韩嫣道:“终于到我们了,咱们是来给六娘添妆的。”

    说着,二人吩咐丫鬟将各自准备的东西呈了上来。

    宁玖笑着一一谢过二人。

    宁玖梳妆完后便不能再做大的动作,她在自己的房里一边等着吉时的到来,一边与众人说话。

    天色渐渐变暗的时候,东阳侯府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锣鼓喧天的声音,接着由小厮兴奋来报,说是楚王府的人已到达了门口。

    屋内的小娘子见状,眉眼一亮,宁四娘看了一眼韩嫣,笑道:“咱们去瞧瞧楚王文采几何,有阿兄这等大文豪挡着,看他能不能过得了开门这关!”

    韩嫣面皮微红,忙跟着上前。

    此时此刻,东阳侯府门外结满红绸,喜气至极,大门紧紧的闭着,门外一群衣着鲜艳的儿郎们面上含笑,堵着欲要进府的薛珩。

    孟嘉兴致勃勃的道:“想要如意娶得美娇娘,须得先过了咱们这关。开始吧!”

    这是要薛珩开始吟诵开门诗了,若是诵得不让这些人儿满意,他们便坚决不放门。

    薛珩见状眉眼一挑,先是自己做了首诗,“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阳台近镜台。谁道芙蓉水中种,青铜镜里一枝开。”

    东阳侯府这边的儿郎自然不满,要求薛珩继续。

    薛珩又连做了几首诗,他们仍说不行,意不够诚。

    薛珩见状狠狠地眄了孟嘉一眼,“日后你成婚的时候,本王绝不手下留情。”言罢,他点了点头,示意身后的傧相顾修远和孙琰上前替他助威。

    孟嘉一见孙琰,立时咬牙的道:“好你个九郎,竟请了状元郎来当傧相为你助威,真是好大的面子!”

    薛珩扬眉笑道:“请得动状元郎并非是我面子的,主要还是阿玖的面子。”

    孟嘉一听,神色更加不满了,“瞧瞧,还未过门,胳膊肘便朝着你这个未来的夫郎了。唉,真真是应了那句俗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孟嘉等人有意刁难,虽说他们这头有宁珏,但孙琰和顾修远也不是吃素,尤其是状元郎孙琰,出口成章,很快便作诗作得这些人心服口服。

    宁珏见堵门也差不多了,给了孟嘉一个眼神,宁珏点头道了声,“放。”

    薛珩等人便顺利入内。

    开门式过后,薛珩便到了宁玖的闺房面前,这会儿堵在他面前的是以韩嫣为首的一众小娘子。

    “做了开门诗还不算,要想娶得美娇娘,还不速速催妆。”

    这是吟诵催妆诗了。

    薛珩想了一想,在脑中勾勒出宁玖的模样,轻吟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见薛珩诵了数催妆诗,傧相们还未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小娘子们便心软了,见时候也差不多了便将人放了进去。

    薛珩便在这前院等着宁珏将宁玖背出来。

    此时此刻,梁国夫人和宁晟等人皆是齐齐立在廊下,目送宁珏将宁玖背出,个个眼中满含怜惜。

    宁珏走到薛珩跟前,并不着急将背上的宁玖放下。

    薛珩的目光早就远远的落在了宁玖的身上,她伏在宁珏的背上,手执一把纨扇,花钗翟衣,那面纨扇挡在她的脸前,朦朦胧胧的,让薛珩看不真切她的脸。

    然而即便无需他看,他也知此时盛装打扮的宁玖是何等的艳色惊人。

    宁珏看着薛珩,沉声道:“我把六娘交给你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待她。”

    薛珩郑重地对着宁珏一作揖道:“阿兄放心,九郎必然不负所托,此生对阿玖必会珍之爱之。”

    宁珏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将宁玖的交给薛珩,薛珩从宁珏手里接过宁玖,将她抱在怀中,一步一步朝外走去,将宁玖送上轿辇。

    自己则是骑上高头大马,往楚王府的方向去了。

    薛珩领着一众队伍在永安城内绕了一圈后才开始往楚王府走,到楚王府时,天色依然微微擦黑,泛出鸭蛋的青色。

    待宁玖的轿辇放下,薛珩上前朝她递去自己的手,宁玖将她的手搭在薛珩的手上由他牵引着她,一步一步往楚王府内行去。

    薛珩和宁玖现身的一瞬间,礼堂之内一直垂首多时的一青衣小厮浑身僵直,身子有些难以抑制的微微颤动起来。

    此时林管家的目光正在堂内巡视,见那小厮举止有异常,眼眸一沉慢慢近前。

    青衣小厮呼吸微微一紧,背上渗出些细汗。

    林管家见他行至不雅,喝道:“你这是做什么?郎君和娘子马上便要入内,管你什么急的,都给我忍着!别坏了规矩!”林管家以为这青衣小厮是内急了。

    青衣小厮闻言松了口气,忙点了点头,回了声,“小的知晓。”

    言罢,他紧紧的用在身侧的手拽着衣襟,眸中带着痛恨而又嗜血的光。

    就在林管家斥责小厮的功夫,薛珩已然领着宁玖步入了内堂。

    此时高堂之上,坐着宁晟和宣德帝。

    宣德帝今日的精神比之前些日子还要好,此时他面带红光,眼神清明,丝毫不像是个重病濒死之人的样子。

    而礼堂的两边立满了今日前来观礼的宾客,其中王四郎也在这人群之中。

    由于今日是参加喜宴,他少见的未穿白色,着了一身淡红的圆领袍服,玉冠束发,腰束蹀躞带,整个人显得面容如玉,英俊不凡,竟是丝毫不下于今日的新郎薛珩。

    此时,薛珩正牵引着宁玖的手,一道向前。

    宁玖如葱白般的右手执着纨扇挡在她的面上,让人瞧不清她的样貌。

    即便不瞧,王四郎也猜的出今日盛装的她一定很是迷人。

    上次他在永乐观向她剖白心意的时候,她说并未想过以后要寻什么样的郎君……

    原本他以为她的确心无所属,想着即便自己被拒,兴许也是有机会的,未想她的心中早已被另一人占满,而今日他们便要成婚,这意味着从今以后,他再无机会。

    王四郎眸光微敛,心中那份执念也好,情谊也罢,也该是时候掩埋了。

    王四郎心中那因听闻宁玖成婚的消息时便开始泛起的几丝微堵的情绪终于于此时在心间淡了几分。

    他看着缓缓走来的一对璧人,眸中含了些许祝福。

    男才女貌,他们二人的确是十分匹配的。

    先前被林管家呵斥的青衣小厮见薛珩和宁玖二人越走越近,心微微的颤动起来,血液不住上涌。

    王四郎收回目光的时候,正好见那小厮垂着头,浑身肌肉僵直,他右手上端的肌肉忽然动了一动。

    他眼眸一凛,心中扬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青衣小厮忽然暴冲而出,直逼宁玖。

    说着,那小厮从右手的袖中抖出一把匕首,向前一挥,鲜血立时飞溅,染红喜堂。

    “六娘!”

    “四郎!”

    变故突生,惊叫忽起,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题外话------

    结局倒计时,快的话明天就能结局,然后进入番外。

    慢的话,延后吧~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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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多谢一直支持的姑娘们,爱你们